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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46:57 作者: 趙熙之
第二天一早,徐紅枝剛起床,洗漱完打算去正廳喝粥。哪料衛伯端了餐食給她,道了一聲:「小姐慢慢吃。」
「長孫爹爹和我哥呢?」
「五更天的時候就走了。」衛伯依舊弓著身子,慢慢說來。
徐紅枝一愣,就這麼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麼走了?
鬧心啊。
紅枝姑娘瞬間沒了食慾,將碗往前一推,沒好氣道:「不吃了。」
「老爺吩咐了,若是小姐浪費糧食,就不給肉吃。」衛伯依舊寡著一張臉站在一旁。
紅枝無力地低了頭,要是桌子是黃沙做的,紅枝的頭肯定就埋進去了。
把頭擱在桌子上假寐了一會兒,紅枝直起身板來,深吸一口氣,捧過面前的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速度吃得一乾二淨。
衛伯面無表情地收拾了碗筷,一聲不吭地走了。
紅枝再次把頭擱在桌子上,又看了看門外,今天天氣看來不怎麼樣。也好,清心寡欲,好好寫稿子。
於是紅枝姑娘將自己培養成了新一代死宅。她堅持了兩個多月沒出門……
不過因此也順利地將《我的閨蜜是廬陵王劉義真》結稿,紅枝姑娘頗為滿意地看了看那一摞稿子,走出房門,伸了個懶腰,看到衛伯端著一個食盤慢悠悠地晃過來。
「衛伯好。」
衛伯神色寡淡地點了點頭,取了一隻烤地瓜給她。紅枝姑娘接過來,被燙了一下:「呀,剛烤好的?」
「小姐慢慢吃。」然後衛伯就走了……
徐紅枝垮了一張小臉,心想難道這就是晚飯?不要啊,好久沒吃肉了,說好的肉呢……
紅枝姑娘寫稿子已經寫得近乎呆滯,都懶得咆哮了。拿了烤地瓜,搬了個小板凳往大門口一坐,一隻小貓過來蹭她的褲子,紅枝一扭頭,哼唧,就不給你吃,討好我也沒用,要吃自己找衛伯要去。
但是後來,徐紅枝在小貓的食碗裡發現了很可疑的魚骨頭,大嘆人生無望,連貓都有肉吃啊!
這眼看著年都過了一半了,徐紅枝一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不過稿子寫完了,好歹也要犒勞一下自己。反正如今年也過得差不多了,街上的店鋪應該也都開了,正好去大採購一番。
她一邊啃著烤地瓜,一邊正計劃著明天出門先去哪邊,就聽到馬車的聲音傳來。一陣灰飛過……
紅枝拿袖子遮了眼睛,憤憤道:「你家馬車不長眼睛啊,不知道跑慢一點啊!」說罷被嗆得咳嗽了幾聲。
只見得狐狸旃從馬車上下來,以扇掩面,咳了咳:「哎,的確,也不知道灑灑水,這路上全是灰。本少爺剛換的新衣服,又得扔了。」
真是不懂得人間疾苦!徐紅枝一看手裡的烤地瓜,全是灰飛上去了,看來是不能吃了。
她一抬頭,瞪著長孫旃咆哮道:「冬拿夏扇不知春秋啊你!」
「啊,金欄,金欄果真不一樣……連這樣的話都會說了……啊,下巴真要掉了。」
徐紅枝忍著把烤地瓜皮扔到他那張狐狸臉上的衝動,心裡想著,等這邊《我的閨蜜是廬陵王劉義真》全部刊載完,老子一定會報仇的!
「哎喲,紅枝都在盤算著什麼時候過河拆橋了?」
徐紅枝一垂首,無精打采地在心裡哀嚎了一聲。死狐狸……他為何什麼都知道!
「上車吧,帶你去吃肉。」
徐紅枝陡然間想起真真走之前叮囑的話,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決定為了肉肉暫時先忽略真真的話。
恩,吃個肉而已。
於是紅枝姑娘就這樣樂顛顛地上了馬車。
長孫旃帶她去了一間酒樓,點完菜紅枝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店門口進來的人發呆。
窗戶關得緊緊的,室內也甚是暖和,紅枝打了個哈欠,心想這菜怎麼還不上啊。
對面一桌子的人不知在閒聊什麼,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著就討厭。
紅枝姑娘站起來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脖子,又坐下來。對面那張桌子的人神經兮兮地笑了起來。
「笑個毛線。」紅枝嘀咕了一聲。
「他們在講什麼啊?」紅枝實在受不了這種嗡嗡嗡的聲音了,跟蚊子飛一樣,鬧騰死了。
長孫旃淡淡一笑,拿了茶壺給她添了熱茶:「誰知道呢?八成也就是南朝那點亂七八糟的事。」
「南朝?」徐紅枝摸了摸下巴,眼珠子一轉,「最近又有新聞?」
「前段時間傳南朝要北征,說得跟真的一樣,結果呢,是個障眼法。」
「說來聽聽咩?我好久兩耳不聞窗外事了。」紅枝表現出了莫大的興趣。
長孫旃一挑眉:「就你正在寫的那什麼廬陵王劉義真,不是始光元年夏天就被下臣給害死了嗎?如今南朝的政治清洗,差不多也就為了此人。」
「什麼什麼?大清洗?」
「當年徐羨之傅亮謝晦三人殺害少帝劉義符,廬陵王劉義真,此等罪名可不輕……但如今,徐羨之是司徒,謝晦手裡又有重兵,當然不好輕舉妄動。」說罷還捏了捏她的鼻子,「罷了罷了,反正你也聽不懂這些,不同你說這些無趣的事了。」
此時恰好菜都上了桌,徐紅枝心裡卻在梳理事情始末。
當年父親的確是參與此事了,可是也就劉義符死了,真真沒死啊。劉義隆那個小娃,要不是父親等人在背後幫忙,想來也當不上這個皇帝的。這才一年半,就立刻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