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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9:49 作者: 佟言
    蘇學鎮冷汗涔涔,他敢肯定陳劍秋給歐陽岑打小報告了!

    第8組的參展者此刻已經回到各自的桌前,重新提筆寫字,劉嫚方才寫的小篆版《雲陽鼎》被程梓坤小心的收走,他說待他研究結束,會置於外廳展覽。

    場中間,劉嫚反而成了最閒的人,她已通關,可面評沒結束,她又不能離場,只能站著,左顧右盼的看其他人寫字。

    第兩百八十二章 取消資格

    劉嫚看到蘇茂林抓耳撓腮,對著白紙犯難,不知如何是好,她吃驚,難道他不知道《將進酒》最後四句的內容?

    連她這個漢朝古人,都已能熟練背誦唐朝李白所有的詩句,蘇茂林居然連最基本的《將進酒》都不會。

    就憑這一點知識儲備,還敢參加專業書法展。

    果然是有爸爸罩著,才有底氣呀。

    再看其他人,吳渠已經寫了一大半,自信滿滿,另外7人也早已動筆,神色自若,不見面對《雲陽鼎》時的窘迫。

    只有蘇茂林,還是白紙一張。

    不過換了一個題目,9個人的境遇就倒了個,真是莫大的諷刺。

    因為題目簡單,歐陽岑只給了大家十分鐘的時間。

    蘇茂林跟隨父親斷斷續續的學過幾年書法,他很久以前的確背過《將進酒》,但長時間不用,他早就忘到腦後,只記得第一句,後面是什麼內容,他死都想不起來,本來他的記憶力就不好,為了背面評的題目答案和《雲陽鼎》這篇文章,他都累得不行。

    蘇茂林情急之下想拿手機百度,可是歐陽岑直接坐在評委席上,親自監督,那雙眼睛就盯著他,他爸爸和王叔叔像兩個小弟,縮到一邊去了。

    而他的前後左右,都有人在盯著他,特別是劉嫚,一直在看他,仿佛只要他有任何小動作,她就會揭發他。

    他想作弊也無能為力,發呆時間太久,他手裡毛筆鼻尖上的墨水滴在紙上,形成了一個大黑坨。

    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除了蘇茂林的大黑坨,其他人的紙上都寫滿了字,這麼明顯的差距,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吳渠的指控沒有錯,蘇茂林就是關係戶,那篇《雲陽鼎》的題目,就是專門為他出的。

    蘇學鎮用手擋住來自四面八方異樣的目光,

    他用三十年的時間,建立的威名與名譽,在此刻毀為一旦。

    到了評審時間,蘇學鎮坐在椅子上沒有動,王慶海猶豫了一下,從評委席走到場中間,和其他三位評委一起,對8個人的《將進酒》進行考核,蘇茂林被排除在外。

    這次四個人的意見很一致,沒有一點分歧,他們都認為吳渠的作品最好,再結合吳渠在答疑環節的出色表現,他理應晉級。

    於是陳劍秋代表其他評委宣布,「吳渠是第8組第二名,和劉嫚一起進入最後的自由環節。」

    這次,剩下的七位參評者,輸得心服口服,是他們自己技不如人,他們沒有任何異議,七個人甚至還走到吳渠跟前,圍住他,笑著祝賀他晉級。

    他們敬佩吳渠敢於與評委抗爭的勇氣,他們也知道題目有鬼,卻只會認栽,慫得一句話都不敢講,吳渠代他們發聲,他們心裡很感激他,他們想交這個朋友!於是幾個人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

    吳渠的表情不再陰沉,他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這是他用自己的努力換來的榮譽!

    而蘇茂林早就灰溜溜的從側門走了。

    時間在第8組這裡耽誤了太久,工作人員趕緊上來清理桌子,歐陽岑卻又對著麥克風說,「在第9組進行面評之前,我要宣布一件事。」

    這次他的聲音異常肅穆,每個人都停下腳步和手中的事情,看著他。

    「評委蘇學鎮品行不端,以權謀私,擾亂展覽會的正常秩序,我以國家書法協會副會長的名義,就地取消他的評委資格。」

    整個大廳,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歐陽岑如此雷厲風行,根本等不及面評結束,就對蘇學鎮做出了處分。

    蘇學鎮毫無心理準備,即便他有錯在先,通常的做法也是關上門來,內部處理,而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告所有人。歐陽岑這麼做,他以後還如何在書法圈子混?歐陽岑是在絕他的後路!

    蘇學鎮感到羞辱與憤怒,他也不惺惺作態的尊重歐陽岑了,怒聲質問他,「曾會長(書法協會正職會長)任派我做這一屆的楷書評委,我的評委資格要取消也是由他來取消!」

    歐陽岑冷然道,「曾會長正在美國做書法交流,無法出席本屆書法展覽會,他特委託我代替他行使職權,你若不信,可以現在就給他打一個越洋電話確認。」

    蘇學鎮哪裡敢打這個電話,打了他就真的玩完了。

    薑還是老的辣,歐陽岑可不是蘇邑,嘴上說得厲害,卻心軟得很,否則當年,他為何沒有立刻揭發蘇學鎮的惡行?不就還是念著他們曾經的師徒情誼。

    歐陽岑才不會給蘇學鎮留一絲情面,他既是書法家,也是領導,從大局著想,他要堅決維護書法協會的利益和名譽,以絕後患。

    「今天剩下兩組的面評,臨時由蘇邑先生擔任楷書類評委,明天將有新的評委來接任。」歐陽岑用清高的眼神冷睇蘇學鎮,「請你立刻離開評委席。」

    蘇學鎮的臉色難堪極了,他受到了莫大的恥辱,這種感覺,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當年,蘇邑把他趕走時,也是這樣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仿佛在他們眼中,他如螻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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