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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9:49 作者: 佟言
第10組的參展者們集體汗顏,他們想說,別太高看他們了,他們真不會背《雲陽鼎》!
「這個題目,分明是為關係戶量身定做的!」
吳渠真是豁出去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題目是王慶海出的,是蘇學鎮在兩天前交給他的。
現場寫作由五個評委輪流交替出題,正常順序是篆書評委負責行書組,行書評委負責隸書組,隸書評委負責楷書,楷書評委負責草書,草書評委負責篆書。
這是蘇學鎮五人事先商量好的,也是每屆的慣例。
蘇學鎮深知他兒子的水平,否則他也不會代寫《破窯賦》。
以他的專業水平,通過初評和複評易如反掌,他的計劃很簡單,就是在面評這一關,用難題卡倒其他人,從而達到讓蘇茂林晉級的目的。
蘇茂林今年26歲,三流大學畢業後,他一直在家啃老,無所事事,去年西鎮書院開辦,他被父親安排在書院裡教授書法,學生們都知道他是書法家蘇學鎮的兒子,尊稱他一聲「蘇老師」。
這些小孩子們都是書法初學者,看不出來蘇茂林是個渣渣,還以為他特別厲害,特別崇拜他。
為了提升蘇茂林的教師含金量,蘇學鎮讓他用自己的作品,堂而皇之的參選這屆書法展覽會,只要成功通過面評,書法協會就會給每一位作者進行綜合排名,哪怕是最後一名也有一本專業認證的證書。
有了這本證書,蘇茂林距離專業書法家,只差經驗和資歷。
當年,蘇學鎮就是拿到了這本證書,後續的人生才一路順當。遺憾的是,蘇茂林沒有遺傳到他的書法天賦,而且在他和妻子的溺愛下,蘇茂林整日遊手好閒,毫無上進心,可他只有蘇茂林一個兒子,蘇茂林再不成器,他也要為孩子鋪好路。
作者分組是電腦隨機分配的,蘇學鎮不能做主,他不能肯定自己的兒子被分到「死亡組」還是「躺贏組」,為確保萬無一失,他找了一個最難的題目,他相信絕大多數參展者都不可能知道《雲陽鼎》,不排除那種特別優秀的例外情況,反正有兩個名額,他兒子占一個就夠了。
因此,他特別驚訝劉嫚能寫出來這篇文章。蘇邑以八十幾歲的高齡收的關門弟子,果然不能小覷。
蘇學鎮對不依不饒的吳渠說,「第8組不是有兩個人寫出了《雲陽鼎》嗎,你自己寫不出來,就怪題目難,還污衊我們有黑幕,這些話不能亂說,說了要負責任的。」
吳渠冷笑,「我為我說的話負責到底,我現在就敢說,蘇茂林和劉嫚都是關係戶,是你們提前內定好的前兩名,我和剩下七個人,是來當陪襯浪費時間的!」
突然被點名的劉嫚一臉懵逼,
她怎麼就變成了關係戶?
吳渠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嫌惡,如同兩個月前,她看祝希暘的眼神。劉嫚感到委屈與荒謬。
她想為自己辯解,
可是其他七個人被吳渠帶了節奏,他們一想到自己剛才跟個傻子似的,一個字都寫不出來,那種丟人感覺,真是永生難忘。
於是各個義憤填膺起來,站在吳渠這一邊,
「為什麼只有蘇茂林和劉嫚知道《雲陽鼎》的內容?」
「我們因為不知道《雲陽鼎》的內容,就被淘汰也太冤了吧,這到底是書法比賽還是文學比賽?」
「明顯有問題,他們肯定事先已經知道題目,並且提前背好了答案。」
「難怪提問環節,劉嫚對《龍藏寺碑》的理解那麼深刻,對答如流。」
「呵呵,蘇茂林也是一點壓力都沒有,輕輕鬆鬆的回答完所有問題。」
……
有了支持者,吳渠膽子更大了,他說,「我很好奇,蘇茂林和蘇學鎮評委是什麼關係?」除了內部人士,普通參展者根本不知道蘇茂林是蘇學鎮的兒子,「你們長得這麼像,肯定是父子吧。」
不明真相的人果然大吃一驚,
父親審核兒子的作品,還有這種操作?這也太黑了吧!
各種譴責和鄙夷的視線朝蘇茂林和蘇學鎮看去,饒是平時吊兒郎當的蘇茂林也低下了頭,蘇學鎮卻依舊鎮定,但後背的冷汗,暴露了他的心慌。
揭露完蘇家父子,吳渠並沒有好心的放過劉嫚,他說,「劉嫚也是一個名人呢,網紅漢服女神,你的老師是鼎鼎大名的書法家蘇邑先生,就是不知道蘇邑先生和蘇學鎮又是什麼關係?」
他怎麼能把污水往蘇教授身上潑!劉嫚也生氣了,她剛要說話,
蘇邑憤而起身道,「我和蘇學鎮沒有任何關係!」他哪裡容得下對自己、對劉嫚的這般污衊,
「我是按照正常報名手續,幫劉嫚報送了作品,我沒有插手任何環節的評審,我和劉嫚都不知道今天會出什麼題目,劉嫚能寫出《雲陽鼎》,是她自己的本事,並非你妄加臆斷的提前知題。」
第兩百八十章 她該第一
歐陽岑亦為老友說公道話,「《雲陽鼎》這個題目雖有些偏,但也不算特別高深,《雲陽鼎》是西漢前期著名的青銅銘文,早在西漢末期,文章已經流傳甚廣,只要深入了解過西漢文學,就能默寫出來。」
歐陽岑是書法協會副會長,頗受尊敬,他一開口,場中諸人靜了一下來。他的視線掃過評委席,做賊心虛的蘇學鎮和王慶海,下意識的迴避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