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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倒也來不及惋惜,因為下一朵立馬爆開,瞬間吸引住你的目光。
雲酈抬頭看著天,裴鈺安側著頭,看看煙花的她。
一刻鐘後,京城上空的煙花止住,雲酈裹緊披風要進門,裴鈺安看著她,嗓音溫和:「酈酈,我明日讓人去買些煙花,給你放好不好?」
雲酈腳步微頓,她搖搖頭說;「不必了。」
裴鈺安安靜片刻,忽地又柔聲問:「那上元節時,我帶你出去看燈會好不好?」
雲酈手揣在袖子裡,雖只出來短暫的一刻鐘,裴鈺安還是將袖爐遞給了她,雲酈眼神落在裴鈺安身上,裴鈺安狀似忐忑地打量她的表情,雲酈眼睫顫了顫,輕聲說:「好。」
似是沒想到雲酈會同意,裴鈺安愣了片刻,而後趕緊跟著雲酈進門。
一晃眼便到了花燈節的那日,京城城南張燈結彩,四處火樹銀花,鑼鼓喧天,裴鈺安人聰敏,猜起燈謎來輕而易舉,沒多時,雲酈手裡就多了好幾盞精美異常的花燈。
她手裡拎不下,便全都交給婢女們,裴鈺安見她一盞都沒留,眼神恰到好處地暗了暗,笑著問:「酈酈,你看看這條街你喜歡你哪盞燈?」
「我都挺喜歡的。」雲酈迎著他帶笑的眼神,淡淡地說。
裴鈺安喉頭一哽,他放柔聲音問:「那你餓了嗎?我們也出來逛了一個時辰。」
雲酈搖頭,表示不餓,裴鈺安只好帶著雲酈一起往前逛,只走了片刻,裴鈺安注意到雲酈眼神在側前方花燈架頂端多停留了兩瞬。
那是一盞栩栩如生的走馬燈,燈面繪製十二生肖,每一個都活靈活現,隨著夜風晃動,栩栩如生。
「你喜歡它嗎?」裴鈺安立刻問,不等雲酈回答,他牽住她的手往花燈攤前走去,「我們去看看。」
最高處的走馬燈是老闆的燈王,老闆說,需要猜出所有的燈謎,也就是一百九十九個,才能得到它。
裴鈺安本就箇中好手,一口氣猜到了一百九十八個。
老闆拍手稱讚:「公子厲害,只剩最後一盞燈謎。」
最後一盞燈謎說是謎,其實是副對聯,上聯是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裴鈺安難得地皺了皺眉頭。
見裴鈺安之前不過瞬息就給出了答案,老闆提醒道:「公子,在下這幅上聯必須在一盞茶的時間內對出來,否則視為失敗。」
老闆其實心裡還蠻想裴鈺安對出來,那扇走馬燈挑戰難度太大,以至於三年都沒賣出去。
想著,就見裴鈺安眉頭越來越擰,而距離一炷香的時間越來越近。
老闆嘆口氣,估摸這盞走馬燈還要繼續砸在手裡。
這時候,裴鈺安看了看她身邊的雲酈,雲酈目光落在遠處即將要燒完的香上頭,裴鈺安低聲說說:「東當鋪西當鋪東西當鋪當東西。」
老闆一愣,雲酈也一愣,她以為裴鈺安對不上來,裴鈺安捏了捏她的手,心情略好對老闆說:「那花燈……」
話還沒說完,裴鈺安耳朵輕動,然後臉色瞬間不太好,他拉緊雲酈的手抬起頭,這老闆是花燈街上的大戶,他的花燈架子也堆疊的高,約莫十米,粗壯結實的木頭相互橫架依存,而這時,卻有斷裂聲從中間傳來。
大家聽到聲音,也不約而同往架子看去,然後見高聳入天的燈架從中間傾倒,眾人立馬慌成一鍋粥,四散逃竄。
裴鈺安只是一愣,然後迅速摟住雲酈往外走,只他功夫雖好,這時密密麻麻的人群亂竄,擋住各方去路,很難擠出。
才往側方走了幾步,這時候裴鈺安聽到橫樑砸下的聲音,他下意識將雲酈完全遮在身下,眼嘲一截斷裂的橫樑朝他落來,裴鈺安飛快地閃過個念頭,他眼神微眯,護著雲酈養旁邊只躲了半寸,橫樑朝落在他的胳膊上,他似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悶哼來。
雲酈聽見悶哼聲,整個人似一懵,她想抬起頭。
裴鈺安按住她的頭,換左手摟住雲酈的腰出人群,之後才鬆開雲酈,仔細打量雲酈。
雲酈目光則落在在他僵硬垂下的右臂上,她似是下意識握緊裙擺。
「我無事。」確定雲酈沒受傷,裴鈺安仿佛已徹底輕鬆,他低聲道了句。
雲酈看著他,他臉色有些發青,因掉下來的橫樑上還有盞花燈,濺出的火苗將衣裳燙出幾個黑乎乎的洞。
這時候,他的侍衛們也趕來,見裴鈺安受傷,俱都面色一變,裴鈺安只讓翠屏駕車回府,其他人留在此地,幫京兆尹的人救助百姓。
燈會附近有巡邏衛兵,但這麼大的傷情,定沒在預料之內,必會缺人手。但倒下的燈架傷的人,其實沒有在逃跑中被誤傷踩踏的人多。
說完,裴鈺安便立馬回國公府。
只他雖說他的傷不礙事,等脫了衣裳,露出的上臂大片烏青,大夫手按上去,裴鈺安好像疼到眼眶充血,大夫嘆氣道:「公子,你胳膊裡面的骨頭傷了,得先正骨。」
「而且就算養好了,以後說不準也會有後遺症。」
雲酈難得沒平靜,她瞬間抬起頭,微愕地問:「後遺症,什麼後遺症。」
裴鈺安見狀,目光下意識看向雲酈。
「一些精細的活做不了,比如畫畫,當然尋常的畫的畫是畫的了的,就是特別精細的不成。」大夫是國公府的經常用的大夫,從小給裴鈺安看病,自然知道裴鈺安雖是刑部官員,但遺傳了他父親的天賦,能畫的一首好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