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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或許是因為世子端方溫良,待人和善,守門的侍衛聽到這個不情之請後沒有生氣,反而問道:「你有何事?」
想到在昏暗大牢的陳宣,雲酈組織了下措辭,「世子仁義心腸,求你們幫我通稟一聲,我想求世子給普通百姓一個公正。」
兩侍衛認識雲酈,雖是廚房裡的小廚娘,但她人極好看,臉蛋白嫩嫩,嘴唇紅潤潤,一點也沒被廚房裡的煙火熏壞容貌,加上他們偶爾出錢從大廚房裡買吃食,也接觸過雲酈,是個溫柔乖巧的小女郎。
這樣好看的小女郎,眼巴巴地望著他們,很難讓人拒絕,何況世子脾氣好,不會介意這些小事,反而看小丫頭緊張的樣子,世子就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通報一聲不礙事,侍衛接過雲酈遞來的點心,查驗後,讓她稍等,就進去了。
雲酈站在院外,看著伸出院牆的石榴枝丫,心如擂鼓,雖大家都說世子是個好人好官,她遠遠見過世子的幾面世子也是態度溫和,可她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婢女,世子諸事繁忙,真的會抽空見她一面嗎?
想著,侍衛就出來了,說世子讓她進去。
雲酈眼睛頓時一亮,她跟著侍衛進了院子,按照入府時管事媽媽的教導,低著頭,就看著腳下的三寸之地,跟著侍衛穿過院子,走過長廊,走到一間開著的房門前停下。
侍衛壓低聲音說:「你進去吧,世子就在裡面。」
雲酈邁腳踏進門檻,一入內,就聞到一股清淡的墨香,腳下的木質地板擦拭的一塵不染,雲酈看著自己染了灶灰的繡花鞋,把腳往裡縮了縮。
可沒聽到世子的聲音,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就在她抬頭時,一抹淡青色繡暗竹紋的錦袍映入眼底,雲酈目光往上,她知道的那些好詞,比如面如冠玉,芝蘭玉樹,溫文爾雅一下字都變得具體了。
她僵了僵,旋即跪在地上,懇求道:「奴婢求世子做主。」
小姑娘來之前雖用雞蛋敷了眼睛,可男人極擅長觀察人,眼尾那未曾退去的暗紅昭示她之前哭泣得多厲害,同時,比起平日裡的溫順乖巧,多了幾分楚楚可憐之姿。
他眸光微閃,道:「先起來吧,地上涼。」
雲酈沒想到他第一話竟是這,她按男人的吩咐乖乖起身。
這時他又問:「做什麼主?」
見他就著自己的話問了,雲酈立馬將陳宣的事說了一遍,說道最後,她眼巴巴地看著男人。
裴鈺安在圈椅坐下,端起杯涼茶抿了口:「就憑你的一面之詞,我無法相信陳縣縣令和當地富商勾結,陷害良民。」
雲酈聞言身形一顫,如墜冰窖,頓時愣在原地。
裴鈺安又開口道:「不過我會派人去查,如果你所言非虛,我定會還無辜百姓一個清白。」
聽了這話,雲酈落入冰窖的心登時多了把熊熊烈火,不多時就將那些冰融化,她激動道:「奴婢多謝世子。」
陳宣是清白的,世子說這話就表明了會幫陳宣。
男子淡淡道:「不必謝,我也沒做什麼,反而是我應該謝謝你。」
雲酈不懂地看著他。
他笑了笑道:「若是陳縣縣令的確和當地富商沆瀣一氣,欺壓良民,我是應該謝你,讓我發現一個大安蛀蟲。」
說道這兒,他目光突然一沉:「不過,你若是誣陷朝廷命官,我也不會輕饒。」
雲酈忙保證道:「奴婢沒有。」
裴鈺安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道:「出去吧。」
雲酈福了福身,低著頭往外退,走了幾步,男子低沉的聲音猛地再度響起,夾雜幾分好奇,卻讓他少了疏離感,多了人間煙火氣:「陳宣是你的什麼人,你如此激動地為他奔走?」
雲酈腳步一頓,啞著嗓子道:「他是奴婢的未婚夫。」
未婚夫親自從小姑娘口中的吐出來,男人的臉色不改:「原是這樣。」
雲酈下意識覺得這語氣有些微妙,抬起頭想看看他的表情,男人卻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雲酈離開男子的書房後,便想回到趙家村等消息,可前些日子她已經請了四日假,她是賣身的奴婢,請假是嬤嬤開恩,再請假未免不知好歹,說不準還會激怒管事媽媽,得不償失。於是盡
管心亂如麻,也不得不強迫自己留在國公府。
就這樣過了八日,同村的路紅玉來了國公府,雲酈忐忑不安地去了國公府小側門,路紅玉興奮地握住她的手道:「秀秀,陳縣的縣令被免職了。」
免職?
路紅玉道:「前些日子,陳縣縣令貪污受賄的事被捅出來,前日罷了官,陳宣入獄是陳縣縣令和富商公子狼狽為奸,若是他倒了台,你陳宣哥哥應該能安全出獄。」
路紅玉預料的沒錯,半個月後,新上任的陳縣縣令無罪釋放陳宣,不過前些日子陳宣在大牢里受了罪,必須好生將養。
雲酈得知這個消息後,便再請了假,回趙家村,京城距離趙家村五十里地,她早上出發,到了趙家村也是中午。
陳宣的娘親祝氏並不喜歡雲酈,但兒子曾說非她不可,沒了她不再娶妻,祝氏只這一個兒子,只好妥協。不過卻也提出了條件,既然是他執意要娶雲酈,那麼雲酈的贖身銀子就不要問他們要,得自己想辦法。
或許是因為這件事,陳宣和他爹學習木匠頗為認真,雖然才十八歲,手藝比許多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