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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確定他睡著,雲酈輕手輕腳地捏好被子,退出耳房,去了隔壁,她立在床前叫了裴鈺安幾聲,他依然沒反應。

    雲酈不困,便坐在他床頭。

    窗牖外皎月漸漸升高,寂靜的廊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雲酈扭過頭往外看去,扁余跟在個青年背後入內。

    青年著暗紫常服,身形高大,樣貌剛毅。

    雲酈不認識他,扁余瞧見雲酈看來,大拇指往上指了指。

    雲酈瞬間明悟,她起身準備行禮,剛屈膝,趙旭忙道:「不必行禮,我來看看臨嘉。」

    趙旭早兩日就想來,可陛下薨逝,二皇子黨羽甚眾,雖宮變那夜,二皇子死,黨羽再成不了氣候,但等他處理的事情接憧而至,每日只能詢問太醫裴鈺安的情況。

    他大步上前,見裴鈺安眉目蒼白,他皺眉問:「今日太

    醫們怎麼說?」

    「太醫說世子的低熱未退,仍然處於危險期。」雲酈吸吸鼻子,儘可能語氣沉穩,「但這是第四日了,世子脈搏已逐漸平穩,太醫說平安的可能性很大。」

    趙旭聽後,安靜須臾,他看向雲酈道:「你是雲酈?」

    趙旭雖未登基,這兩日百官已稱之為陛下,貴為天子,他竟知道她?

    不等雲酈答話,他負手朝外看去,「你今日把阿遠也帶來了?」

    雲酈垂下眸,遮住眼底的情緒:「是。」

    趙旭情緒更複雜,他低眸看著雲酈:「臨嘉曾托我照顧你。」

    雲酈微微抬頭,趙旭知道裴鈺安有個心底人,他也曾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能逼的他神魂顛倒,痛失冷靜,臨嘉平日裡性情溫和,不喜獨食。當初看中劉青燕的少年心思都和他分享過,但這位雲酈姑娘,是當初她墜崖後,他才知道她的名字,才知道他這麼在乎一個女人。

    臨嘉不樂意提起她,是因為他特別喜歡的人他就想偷偷藏起來,不被外人所知,一個人獨占。

    「這次他從西洲回來後,他提起過你。」臨嘉性子謹慎,可沒法說萬無一失,但這次因這位雲酈姑娘,他可是把方方面面的可能都考慮進了。

    比如現在,他生死不知的情況。

    「他說要我瞞著昌泰郡主,不讓她發現你和阿遠,求我能力範圍內多看顧看顧你。」趙旭嘆口氣,現在情況和臨嘉叮囑的背道而馳,他看著雲酈眼下烏青,承諾道,「若是……,你可以讓扁余尋我。」

    雲酈低下頭道:「多謝陛下。」

    趙旭在裴鈺安房間裡呆了會兒,起身離開,雲酈送他出了院子,然後回到房間,裴鈺安依舊沒有醒來的預兆,她摸摸他額頭,溫度略高。

    幾位太醫就守在隔壁房間裡,大半個時辰過來瞧一次。翠屏走到雲酈身邊道;「姑娘,你睡一會兒吧。」

    雲酈安靜良久,撐榻起身,去了隔壁耳房小憩。

    半夢半醒間,似乎有人再喊世子不好,她急匆匆起身,太醫們臉色如喪考妣,戰戰兢兢道是他們無能。

    滿屋子都是低低的哭聲,她遊魂一般挪到床頭,他臉色死白,體溫迅速下降,身體僵硬。

    畫面一轉,不知過了多少年。

    她抱著阿遠和青年有說有笑,心情歡愉,玩樂時,她叫了聲夫君,青年抬起頭,是張陌生臉龐。

    「雲姑娘,雲姑娘,世子醒了。」雲酈眉頭緊擰,閉著雙眼,耳邊忽地有急促聲音傳來,她身體不受控制,掙扎半晌才睜開眼。

    翠屏臉上滿是喜悅:「世子醒了!」

    雲酈略有怔愣,然後掀開被褥下床,她合衣而眠,趿上繡鞋便匆匆往隔壁去。

    雲酈躺的不久,不過一個時辰,冷月依然高掛昏暗天穹。

    裴鈺安這次很清醒,甚至還能說話,昌泰郡主守在他榻前問道:「臨嘉,你感覺如何?」

    裴鈺安躺在床上,神智清醒:「還好。」

    昌泰郡主忙點點頭。腳步聲響,她轉過頭,見雲酈站在隔扇門,忙揮手道:「雲酈,快過來前來。」她又問小公子在哪?

    翠屏應話:「小公子剛剛睡著不久。」

    「那先別叫他,他年齡小。」

    聽到小公子,裴鈺安眉頭微微下壓,他偏過頭,對他而言,臥室前方鵝黃色衣裙最顯眼。

    雲酈緩步過來,裴鈺安手撐床榻想坐起,昌泰郡主忙道:「別動,壞了傷,口。」

    裴鈺安感受到胸口傳來的撕痛感,他再度躺好,雲酈走到他榻前,兩人目光相遇,雲酈低低叫道:「世子。」

    裴鈺安想說話,但身體虛弱,沒等死再出聲,重新昏睡過去。

    昌泰郡主急急看向太醫,雲酈眼神也慌亂地落在太醫身上,太醫們解釋道:「世子能醒就是個好兆頭,若明後日,世子傷情沒有惡化,好生修養幾月,定能痊癒。」

    昌泰郡主一喜,雲酈抿抿唇,看向榻上睡夢中也擰著眉頭的男人。

    裴鈺安再次醒來是在黃昏,裴鈺安經不得鬧,阿遠也乖,拿著他的奶犬玩偶靠在雲酈身邊,不發出鬧騰聲音,目光直勾勾盯著他爹。

    這時候,阿遠一驚,大聲道:「動了!」

    裴鈺安垂在腰側的修長手指動了動,雲酈心頭一緊,下一瞬,裴鈺安果然緩緩睜開眼。

    阿遠坐在圈椅上,腦袋朝裴鈺安伸出去,奶聲奶氣道:「爹爹。」

    裴鈺安這幾日時常昏迷,可有些時候雖沒睜眼,意識是有的,他能聞到他濃郁藥味里淡淡的桃子香,偶爾也能聽到昌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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