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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裴鈺安垂下眸,看著懷裡乖軟的女人,他摸了摸她的烏髮。

    兩人一時無言,初秋的山林夜間是有涼意的,現在雲酈只感覺渾身暖融融的,雲酈今日心情好,連帶著夜間也做了個香甜的美夢,第二早醒來,她下意識地往木床旁邊摸了摸,摸了一手空。雲酈睜開眼,不知何時另一半已經空了,且沒剩下什麼餘溫。她往帳篷的縫隙里看去,帳篷的縫隙里只透進來魚肚白的光,顯而易見外頭才初亮。

    雲酈起身穿好衣裳梳好頭髮,正準備掀開門帘,裴鈺安先她一步掀開門帘,走了進來。

    他臉色不是很好,眉宇微擰,見雲酈已經起床,他立馬

    沉沉開口道:「酈酈,我得先走一步,立馬回京。」

    雲酈好心情少了一半,她心頭湧起一股不妙的感覺:「是不是出事了。」想到前兩日裴鈺安說的話,雲酈敏銳地覺察到應該不是小事:「是不是陛下……」

    裴鈺安往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忍住心頭複雜:「他……怕是不行了。」

    「我把扁餘留下,他會……」他頓了頓,斟酌了下用詞,「會安置好你們。」

    雲酈黛眉微蹙,驚愕道:「我不回京?」

    「京城局勢未明,你暫時還是不要回京為好。」 裴鈺安沒瞞著雲酈他的想法,雲酈是個聰明姑娘,自然也知道那種選擇才對他最好。

    京城裡多一個他在乎的人,也就多一份亂他心智的東西。

    雲酈明白這個道理,她咬著唇,看裴鈺安半晌,叮囑道;「世子注意安全。」

    想了想,她補充一句:「世子的九根金腳鏈我才戴過兩呢。」

    想到瘦白腳踝上璀璨的金色,裴鈺安呼吸重了重,他看了雲酈許久,忽地伸出雙手,雲酈前走幾步,乖乖靠在他懷裡,他嗓音低啞道:「我會把他們一一都戴在你腳踝上的。」

    「我等著世子。」雲酈頓了頓,踮起腳尖,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裴鈺安眼神微暗,雲酈嗓音嬌魅,帶著蠱惑:「世子,我等你。」

    裴鈺安深吸口氣,拉開和雲酈的距離,等阿遠醒後陪他用過早膳,就立馬帶著幾個護衛趕回京城,雲酈抱著什麼都不知道的阿遠,緊緊抿了抿唇。

    等裴鈺安離開車隊,第二日,扁余帶著裴鈺安留下的心腹和趙漁給雲酈的侍衛,也從車隊裡脫離出來。

    雲酈掛念陳茉兒了下:「陳姑娘和車隊繼續回京嗎?」

    扁余道;「車隊沒了世子,一般來說不會有危險的。」

    雲酈就放心了,馬車內的阿遠幾日沒見到裴鈺安,抬眸瞅著雲酈,皺著小眉頭問:「娘,爹爹?」

    雲酈把阿遠喜歡的奶犬玩偶找出來,塞進他手裡:「你爹爹。」

    阿遠低下頭,看著奶犬玩偶,嘴巴嘟得能翹油瓶:「娘,不是。」

    雲酈摸了摸他的腦袋瓜,打趣道:「你親爹在的時候,你不是抱著人家叫爹,可親熱了嗎?」

    小阿遠明白他

    娘說的不是好話,不滿地瞅著她,雲酈垂下眸解釋:「你親爹回京辦事,先和你的假爹爹玩,好不好?」

    說著話,雲酈掀開車簾,往前方看去,前方是逐漸金黃的麥田,看不見大安最恢弘巍峨的那座城。

    若是按照車隊的速度,抵達京城怕是還要十來日,裴鈺安快馬加鞭回京,應該六七日就能抵達京城。

    裴鈺安到達京城是和雲酈分開的第七日黎明。城門一開,他就先悄聲回了國公府,沒驚動太多人,國公府里昌泰郡主不理政務,但也知道近日局勢不對勁兒,見裴鈺安歸來,先是忙關懷他一番。至於他爹裴鶴,不知道此刻在哪個山頭寫景作畫。

    裴鈺安問昌泰郡主陛下的身體如何。

    「如今陛下的消息外頭的人很難知道。」昌泰郡主不安地道。她知道陛下的身體似乎不好,但具體是如何不好,不甚清楚。

    裴鈺安聞言,立馬去了趟東宮。

    太子趙旭二十有五,濃眉大眼,頗為魁梧,若是尋常人見他,倒不覺得他像個儲君殿下,而是個戰功赫赫的武將。

    「臨嘉,你可回來了。」一見到裴鈺安,太子激動地拍了拍他的肩。

    裴鈺安的肩隱隱作痛,他後撤一步,避開太子的動作後問:「殿下,陛下如今如何了?」

    提到陛下,太子深邃的眉眼中閃過一絲憂愁,他背手嘆氣道:「父皇自昨日開始昏迷不醒。」

    「二皇子一直在侍疾?」裴鈺安又問。

    太子眸光沉上幾分:「說不準父皇病重和他脫不了干係!」

    裴鈺安不算太子手下最能幹的人,畢竟他今年才二十四,比起歷經兩三朝的老臣肯定有所不足,但太子並無同母兄弟,母族那邊的表兄弟雖靠得住,但只有忠心不夠。

    他和裴鈺安自幼一起長大,一文一武,縱橫御書房,不說膽肝相照,卻也是情誼深厚,故此,裴鈺安絕對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沒瞞他,立刻將陛下病重的重重反常一一告知。裴鈺安也覺得不對,陛下以前雖疼愛二皇子,可他也疼其餘皇子,沒有生了病只讓二皇子伺候,其餘皇子公主見都不見的道理。

    而如今陛下的情況,說句實話,他們根本無法親眼得知,只能是二皇子說什麼

    就是什麼。

    思及此,裴鈺安眉頭緊擰,建議道:「殿下,我們必修得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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