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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她乾脆問駕車的扁余,扁余在車轅處回答她:「雲姑娘,現在是酉時了。」
酉時就是黃昏,裴鈺安是昨兒正午帶她去的房間,那麼她就是睡了快一天。
扁余在車外補充道:「今天是二十一。」
雲酈微愕,她是十九那日動身離開西洲的,也就是前日,所以她睡了兩天?雲酈揉揉額頭,她到底是有多累。
「世子,我餓了。」見裴鈺安不吭聲,雲酈抱著小糰子,沖裴鈺安道。
這兩日昏睡中應該被人餵過東西,雲酈並不餓,可她不想就這樣大眼瞪大眼地和裴鈺安坐在馬車裡。
裴鈺安瞥了下她,雲酈按住小腹,他伸手往他位置旁邊的暗閣一按,金絲楠木的抽屜彈了出來,他摸出個油紙包,順手扔給她。
雲酈打開油紙包,低頭一看,是紅棗糕。
她合上油紙包,低聲道:「我不想吃紅棗糕,還有別的嗎?」
裴鈺安眼都不抬,「只有它。」
雲酈:「……」
她沒動,懷裡的小糰子卻受到這抹香氣的蠱惑,衝著油紙包伸出手,雲酈垂眸,小糰子盯著紅棗糕道;「吃,吃。」
雲酈餵小糰子吃了半個紅棗糕。
餵小糰子吃完紅棗糕,他趴在雲酈身上躺了會兒,又閒不住,朝裴鈺安爬去,樂呵呵地抱住裴鈺安的手,指了指外頭,裴鈺安會意,一手護著小阿遠,一邊推開窗,讓他看外頭的風景。
雲酈則揉了揉大腿,在角落裡休養生息,因他們要趕回京的隊伍,趕路的速度比較快,都是大道,馬車又經過特殊處理,顛簸很輕,雲酈不舒服感不
重。
天徹底黑下來時,一行人抵達今夜歇腳的地方,雲酈又休息大半下午,力氣比剛醒時好多了,但望著指望她抱的小糰子,雲酈表示心有餘而力不足。
小阿遠哼哼唧唧兩聲,不滿地被他爹抱著下了馬車。
驛站晚膳簡單,但云酈也用不下別的,喝了兩碗粥,洗漱過後,就上床歇息。
白日裡雖並不熱絡,夜間裴鈺安卻躺在雲酈身邊,前兩日睡的多,身體雖然有些累,雲酈精神頭很好,一點都沒有困意。
雲酈翻個身,支起頭望著睡在她旁邊的男人,他睫毛濃黑,雙眸緊閉。
雲酈叫他一聲,他沒應,似乎已經熟睡。
她沉吟片刻,往他胸口靠了靠,復又閉上眼。
往東再行三日,就徹底到了大安的邊境,而雲酈養了這麼三日,也終於雙腿有力,雙手有勁,不至於成半個小殘廢,什麼都不能幹。
而這一日黃昏,他們也趕上了回京的使臣車隊,使臣車隊有數百人,加之裴鈺安吩咐過,本就走的慢,今兒黃昏兩個隊伍就碰到了。
原來小四十人的車隊頓時變成幾百人的大車隊。而雲酈的馬車也從四十人的中間,挪到幾百人的中間,前後左右都是裴鈺安的護衛,層疊地將她包裹住。
見此,雲酈關心了下趙漁派給她的護衛們,畢竟他們人少,且都是外鄉人,怕他們融不進去,結果瞧見他們和扁餘一處吃肉,笑得眉飛色舞,雲酈為他們鬆口氣。
然後又為自己嘆口氣,她望著坐在車廂右側,自己和自己下棋的裴鈺安,深吸口氣,笑著說:「世子,我陪你下棋好不好?」
裴鈺安看她與眼,不曾拒絕。
裴鈺安這幾日雖一直用勢在必得的眼光盯著她,但他給雲酈的感覺,就是在守自己碗裡的肉,不准別人覬覦,也不准這塊肉自己跑掉。但肉即使吃起來甚是美味,也只是塊肉,不必和一塊肉交流溝通,當然,這塊肉自己湊上來殷勤伺候,他也不拒絕不推辭。
他同意下棋,雲酈立刻坐在他對面。
一刻鐘後,雲酈輸的片甲不留。
一個時辰後,雲酈輸的毫無還擊之力。
兩個時辰過去,雲酈一次都沒贏過。
雲酈會輸她自己不奇怪,琴棋書畫是裴鈺
安打小就要學習的東西,而她對於棋,只處於知道怎麼下的地步,只她沒想到裴鈺安會這麼狠,一點都不讓她。
雲酈笑了笑,將棋盤上的黑子收回棋盅里,道:「世子,你棋藝這麼好,能不能教教酈酈怎麼下棋啊?」
此時馬車已經在驛站前停下,今日遇到的驛站恰好是大安的官驛,裴鈺安放下白棋,沒吭聲,自顧自地先一步下了馬車。
雲酈揉了揉額頭,跟著下了馬車,今下午,她和裴鈺安一直在下棋,小糰子這兩個時辰都是阿如在後頭馬車上,她下馬車後,趕緊去後頭那一輛馬車將小阿遠抱出來。
小阿遠在雲酈的脖頸處蹭了蹭,摟住她的脖子。
雲酈抱著小糰子,就見裴鈺安再和驛站的官員寒暄,且驛站官員還準備酒席招待裴鈺安。
這也難怪,邊境之地的驛站,幾年才能遇到一個天子近臣,可不得好好籠絡籠絡關係。
想著,翠屏走到她跟前:「雲姑娘,你和小公子先去後院歇息吧,陳大人的家眷已經將驛站後院收拾出來了。」
雲酈看了看和驛站官員闊步走入站內的裴鈺安,應了聲好。
雖是大安邊境驛站,環境卻著實不錯,驛站後院布置得是精緻漂亮,不僅如此,還有調教得知禮規矩的婢女僕婦伺候。但這也不奇怪,驛站雖是大安邊境,可地近西洲,商貿發達,驛站官員大小是個官,只要腦子發達,做些生意,不用貪污受賄,也能過上富貴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