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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雖不能和常人相比,但再養上幾日,肯定比曾經好。

    如此一來,雲酈倒也更放心一些,她抱著小阿遠上馬車,小阿遠年齡小,不懂離愁別緒,此刻卻似乎被感染,人懨懨的。馬車緩緩啟動,雲酈掀開車簾,趙漁牽著小澤林的手,站在門口看她。

    雲酈忍住眼眶裡的酸澀,笑著望著他們,直到他們身影越來越小,最後馬車轉彎,徹底消失在雲酈眼眸里,雲酈放下車簾。

    這時候,奶聲奶氣的爹爹突然響起。雲酈低頭,小阿遠再次拿著那個奶犬玩偶,他見雲酈看來,伸手指了指它,脆聲道:「爹爹,爹爹。」

    雲酈揉揉額頭,心裡的離愁別緒淡上不少:「這不是你爹爹。」

    「爹爹,爹爹。」小阿遠固執道。

    雲酈:「……」

    罷了,裴鈺安倒不至於和自己一歲的兒子置氣,衝著奶犬叫爹爹的毛病讓裴鈺安自己去糾正。

    思及此,雲酈再度掀起車簾望向遠方,這次她看的是往東的方向,她派人給裴鈺安說了,她會晚些來的日子去的緣由,他應該能理解,不會生氣吧?

    第93章 要她人

    思及此,雲酈掀起車簾,再度往東的方向看去。

    馬車緩緩往東行駛,今日出發的時辰還是晚了些,天穹上的日頭漸高。夏日西洲一帶出行,多是在黎明或者黃昏,行上七八時辰,午後太陽最大的兩個時辰,車隊一般都會選擇休憩。

    此時已經出了西洲城,再行小一個時辰,就是午時,差不多能到前方小鎮。雲酈想,先在小鎮休息,等過了最熱的午時未時,繼續出發正好。

    而與此同時,扁余收到派去監督雲酈姑娘的探子消息。陳家戒備森嚴,探子不可能去陳家家裡,侯在陳家附近也能打探些消息。

    最新消息傳來,他盯著信鴿傳來的暗箋,情緒微動,立馬上了客棧二樓,走到門口左側第三間門口,扁余低聲道:「主子,屬下有事稟報。」

    男子低沉嗓音響起:「進來。」

    扁余推開門而入,客棧在小鎮的必經之道上,這間屋子臨窗,恰好能看見下方街道的情況。往幾日,那扇刻著西域特有雪蓮花紋路的窗戶總是被推開,現在卻已經全部閉合,沒有了從窗外射進來的燦爛光線,整間屋子都暗上不少。

    裴鈺安閉眼坐在屋子昏暗一角,扁余抱了抱拳,儘可能平靜道:「世子,根據探子的消息,雲姑娘今日已經向京城出發了。」

    男子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一僵,他抬眸,目光直直射向扁余。

    扁余道:「按照進程,雲姑娘和小公子此時距離我們恐怕也就十多公里路,最多一個時辰,就能抵達此鎮。」

    話罷,向來沉穩的扁余難得有些激動地看著自家主子。

    說起來,他是希望雲姑娘和世子爺能有個好結果,不然世子會整日心情不好,即使世子不會隨便遷怒屬下,可他這個當屬下的日子也沒主子開心時好過。

    他看著世子爺。

    卻見世子爺臉上並未流露出激動狂喜的神色來,他黑眸略微轉了轉,平靜地朝窗戶一側扭過頭,語氣淡淡地道:「是嗎?」

    扁余對自己屬下有信心,從來沒匯報過錯誤信息,他斬釘截鐵地道:「是。」

    裴鈺安聽完,情緒波動並不比剛才熱烈,他低下頭撫平袖口褶皺,半晌後,他緩緩從椅子上

    起身,吩咐道:「現在出發。」

    既然來了,他也不想再試探人心裡是不是有他,分量有多重,只要弄到手就夠了。

    留在裴鈺安身邊的人都是他的精銳,行動力超強,不過片刻,大家騎上駿馬,往西而去。

    西洲有塞上江南的美譽,雖能輕而易舉地尋到大片大片沙漠,可主幹道上,車隊商販絡繹不絕,裴鈺安目光往西,目光一一略過從他身邊經過的車隊。

    兩刻鐘後,他碰到了一隊護衛身強體壯,不似尋常人的車隊。

    他目光落在打頭的男護衛身上,是張熟悉的面孔,她在衛府東側門守著時,這個護衛一直都在。

    裴鈺安目光往裡,淺褐楠木的馬車低調寬大,頂上是遮陽的青黑布,車門緊閉,看不清內里的光景。

    他拉緊馬韁,目光更沉。

    車內的雲酈忽然感覺馬車停了下來,她奇怪地皺了皺眉,這時候,駕車的孟拉聲音在車門口響起:「姑娘,裴大人來了。」

    雲酈蒙了下,旋即她趕緊推開門,然後她就覺得她像是條獵物,被勢在必得地獵手盯住了。

    她往前看去,裴鈺安騎著一匹棗紅駿馬,著黑衣,正看著她。

    西洲回京城的使臣車隊不是已經走了好幾天了嗎?他怎麼還在這兒?雲酈腦子裡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而後只有一個想法,幸好她來了。

    思及此,隔著數十米距離,雲酈沖裴鈺安彎了彎眉,笑著道:「世子。」

    裴鈺安騎在駿馬上,四目相對,他也微微彎了下唇。

    雲酈迫不及待地讓阿如看好小糰子,頂著烈日下了馬車,朝往裴鈺安方向走去。

    因為要趕路,她沒穿繁複的衣裳,天青色的上襦,配一條素白百褶裙。再加上她帶孩子,若是身上有個什麼亮晶晶漂亮的玩意兒,阿遠指不定要上手去摸。雲酈也就沒戴耳墜,頭上僅僅只有兩朵天青色的絨花。

    日頭已經很高了,炙熱光線打在人身上,即使只走了一兩百步路,雲酈雙頰漸漸泛紅,像塗了層薄薄的胭脂似的,裴鈺安盯著她,盯著她一步一步走近自己,最後,終於到了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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