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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好不容易小澤林身上溫度低下來,那已快到午

    後,雲酈不敢掉以輕心,溫度是比方才低了些,還在高溫範圍內。

    雲酈深吸一口氣。

    與此同時。

    裴鈺安的車隊已經出了西洲城,東行二十多里,便是一小鎮,這小鎮是去往京城的必經之路。裴鈺安和吳寬一起來的西洲,只吳寬處理完西洲之事,還奉命去巡視西域諸國,回城路上只有他一個。

    得知雲酈沒跟上來,抵達小鎮後,裴鈺安帶著十來個親信從回京的使臣車隊脫離。

    西洲正午的日頭極大,西洲人深懂西洲日頭可怕,建造的房屋內,卻是清涼適宜。

    裴鈺安站在小鎮客房的窗欞前,低頭望著樓下從西往東的行人,神色越來越冰冷,扁余儘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隨著時間流逝,主子身上的低氣壓越來越濃郁。

    「她真的會來嗎?」許久許久,久到沙漠上夕陽逐漸歸於地面,他輕輕地問道。

    扁余心頭一滯:「主子,等陳夫人那邊諸事完畢,雲姑娘肯定會來找你的,她今早不是特意派人來遞了信嗎。」

    他強調道:「雲酈姑娘不是拋棄你而就陳夫人,只是暫時有事耽擱。」

    只是暫時有事耽擱?

    裴鈺安抿了抿唇,不在多言,直到第二日午後,他得到西洲城內遞來的消息,說陳子曄已經脫離危險。

    裴鈺安繼續看著西洲城的方向,低聲問:「如今她是否該追上來了?」

    扁余毫不遲疑地道:「 自然。」

    日頭漸漸落下,沒有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小鎮,一日又一日,他在小鎮等了整整三日,都沒有等到想要看見的人。

    有事耽擱,裴鈺安再次想起這句話。他拿起手中的金腳鏈,昏暗暮色中,腳鏈散發淺淺的光。剛開始或許是有事耽擱,可後來她會想,陳子曄身體不好,即使這次偶然脫危,會不會再有下次,然後不舍趙漁獨自失落難過,就不願意離開她。

    裴鈺安臉色忽然一冷,或許當初就不應該放她走,只是他想要的太多,不僅僅想要她的人,還想要她的心。他知道若是真的趙漁出了事,他們之間會有不可彌補的溝壑,他也知道若是幫了趙漁,她一定會對自己不勝感激,說不準還會因為他對她的好而心動。

    畢竟其實薛琅若是為城主,不

    一定就會苛責百姓。

    沒想到,後來進展竟然比他想的順利,她眼巴巴地想要回到自己身邊,這也讓他滋生了幾分底氣,他想知道她在他心底有幾分重。

    可現在裴鈺安徹底冷靜下來,忽地明白,他曾經對她是勢在必得的態度,她會鍥而不捨地守著他,想是知道他不會放她離開,權責利弊下最好的決定。當然,或許因為他相幫她的姐姐,她對他的確有了兩分感激之情。

    可這感激之情是因趙漁而起,如今趙漁不好過,她怎麼捨得離開她。

    裴鈺安站在窗欞前,再次望著落日餘暉沉入遠方沙漠。

    翌日清晨,依舊沒看到她去往京城的身影,霞光下,他再度摸出懷裡特意為她打造的金腳鏈,輕輕地笑了下,而後果斷轉身出門。

    罷了,與其還會失望,不如從此刻起,就再不抱希望。但無論如何,沒有心,人必須得是他的,必須!

    裴鈺安冷聲命令扁余道:「今日黃昏,去西洲城。」

    扁余看了看自家主子的神色,躬身道;「是。」

    裴鈺安坐在圈椅上,腦子裡湧出無數個念頭,這次將她綁回來,他定不會再心軟,不管是她是哭是求,還是裝生病。思及此,裴鈺安腦子開始不停轉動,眼瞧扁余要拉開門出去,裴鈺安冷冷地出聲道:「去打聽,有沒有能讓人乖乖聽話的東西。」

    扁余微僵,低聲道:「屬下知道。」

    及至扁余徹底離開,裴鈺安腦子裡浮現雲酈那張臉,他伸出手蓋住雙眸,劉青燕都能被篡改記憶,他也一定能尋到讓雲酈乖乖聽話,只在乎他的東西。

    若是實在尋不到,他偏頭看了眼放在矮几上的金腳鏈,也沒關係,人是跑不掉的。

    而且,以後再也不用顧忌她的心情,他想對她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滋味,應該是美極了。

    思及此,裴鈺安把胸口酸澀壓下去,複雜地牽動了唇角。

    而此時,西洲陳家側門口。

    趙漁再次叮囑護送雲酈去京城的護衛們,這群護衛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可她看著雲酈,仍然不放心。

    她理理她的衣襟,仔細提醒道:「秀秀,此去京城千里,你記得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的,姐姐。」

    「若是受了委屈,想回來,姐姐立刻派人去接你。」趙漁再說。

    雲酈鼻頭泛酸,她微笑道:「以後有機會,我會回來看姐姐的。」

    「姐姐也會去京城的。」趙漁道。

    話剛落,小澤林的聲音在趙漁旁邊響起:「我也會去看小姨和弟弟的。」小崽子病來的快去的也快,今兒已經是個健康的小崽子。

    雲酈蹲下身,與他平視:「小姨等你。」

    小澤林堅定地嗯一聲。

    日頭漸高,趙漁輕嘆口氣:「秀秀,走吧。」

    告別的話昨日已經說過多遍。事到如今,雲酈抱起小阿遠,定定地看了趙漁眼。姐夫的毒三日前就解了,且因禍得福,他身子骨孱弱,是因沉珂積重,又不敢重藥,怕一不小心,行差踏錯,得個不好結果,只能細細養著,如今來這麼一回,逼不得已下些重藥,倒是讓身子骨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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