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頁

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雲酈身體微顫,抬眸看他。

    裴鈺安笑了笑,居高臨下地望著:「酈酈你說,等回京城,我讓你看著你兒子叫別人娘,好不好?」

    雲酈默默地給小糰子餵了一勺魚片粥,她輕聲否認道:「不好,兒子是我和世子生的。」

    她抬起頭,盈盈水眸有些委屈:「你是爹爹,我是阿娘,不是別的女人。」

    第87章 翻車進行時六

    裴鈺安看了雲酈好一會兒,方才挪開目光,洗漱之後,徑直離開屋子。

    小阿遠見裴鈺安出去,難得有些依依不捨,咿咿呀呀沖他伸出手,明顯還在懷戀方才的快樂,甚至見裴鈺安沒帶走他,他還拍拍雲酈胳膊,示意娘親跟上。

    雲酈拿細軟棉布輕輕擦拭他唇角,嘆氣道:「既然想要爹爹陪你玩,你總得學會叫人吧。」

    「來,跟娘學,爹爹,爹……爹。」雲酈示範嘴形。

    小阿遠聰明地叫:「娘,娘。」

    雲酈再度沉默了下,她無奈地點點小糰子額頭:「你學其他字不是挺快的嗎?怎么爹爹兩個字就是不會。」在陳家時候,教他叫趙漁姨姨,小澤林哥哥,這小崽子明明很快就會了。

    小糰子眨巴眨巴濕漉漉的黑眼:「娘,娘。」

    雲酈再教他片刻,依舊毫無收穫,她讓林媽媽看著他,示意阿如跟她過來:「阿如,拿面鏡子來。」

    阿如拿著一塊兩巴掌大的銅鏡跟雲酈走到床頭,雲酈昨夜幾乎只睡了半個時辰,這段時間她休息本來就不好,心裡還有事,腦袋就有些酸脹,她揉揉額頭,然後解開衣裳,讓阿如將銅鏡對著她後背。

    阿如舉著銅鏡愣了愣:「姑娘,你後背什麼時候多了個安字。」

    透過略偏黃的銅鏡,雲酈能瞧見左側蝴蝶骨處多個鮮紅安字,字印在她雪白皮膚上,甚是顯眼,雲酈借銅鏡觀察那字良久良久。她雖然昨日從筆畫琢磨出不是鈺字,但今兒親眼所見,果然如此,不由抿了抿唇。

    她摸摸臉,裴鈺安到底對她不夠狠心。

    「姑娘,這地方有些紅腫,我拿冷帕子給你敷一敷吧。」阿如道。

    雲酈攏好衣裳,應了聲好。

    然後她安靜了片刻,又轉頭看向靠窗軟榻,小糰子也正朝她看來,還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雲酈抱他。雲酈看著他那張臉,起身走向他,剛起身雙腿就發軟,阿如眼明手快扶住雲酈:「姑娘,你沒事吧?」

    雲酈穩穩身形,雖身體有些不舒服,可似乎不是大問題,她正想搖頭,突然不受控制地往旁邊倒去。

    「姑娘。」阿如急道。

    ——

    午後,裴鈺安從外頭歸來,院子裡靜悄悄

    的,他皺了皺眉,徑直走入臥室,臥室也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小公子呢?」他冷聲問。

    翠屏答道:「小公子正在午睡。」

    裴鈺安嗯了聲,頭疼地在圈椅上坐下,翠屏斟酌道:「世子,雲姑娘病了。」

    裴鈺安手指一僵,慢慢地抬起頭,翠屏解釋道:「方才已經請大夫看過了,大夫說雲姑娘是身體虛弱,勞累過度所致。」

    身體虛弱,勞累過度?

    裴鈺安冷下臉,靜坐良久,忽地起身,倒沒去最南邊的那間廂房,而是徑直去了小糰子所在房間。小糰子正在午睡,林媽媽和那次他找來的婢女守在床邊,見裴鈺安入內,立到床邊,兩人頓時身體發僵。

    恰在此時,小糰子似乎睡醒,他揉揉眼睛睜開,目光恰好落在裴鈺安身上,他盯著他看半天,眼神忽地往別的地方轉去。

    「娘,娘。」 小糰子剛醒後的聲音還帶著一股惺忪。

    他娘自然是不在的。

    小糰子找了娘親片刻,沒找到人,倒也沒哭,眼神又落在裴鈺安身上。裴鈺安在床頭坐下,他似乎吸引了小糰子的興趣,小糰子翻個身,往裴鈺安膝蓋爬去,裴鈺安腰間墜了塊白玉麒麟佩,小糰子特別不客氣的趴他腿上,摸了又摸。

    時不時還衝裴鈺安伸出手,指指他腰間白玉佩,裴鈺安伸手,解下玉佩,遞給小糰子。

    小糰子卻搖搖頭,示意他不要。

    玉佩放到一邊,裴鈺安望著他道:「既不要,為何做出一副喜歡的樣子。」

    此話一出,裴鈺安眉心微擰,倒是覺得遺傳可怕,和他娘性子極像。

    索性小糰子沒聽懂這句話是何意,他沖裴鈺安道:「娘,娘。」

    許是他叫的娘太多了,半個時辰後,裴鈺安從小糰子臥室離開,不由自主地朝最南邊的廂房看去。

    俄頃,他緩步走去。

    屋子裡靜得針落可聞,阿如守在雲酈床頭,聽到腳步聲,赫然起身。裴鈺安緩步到床頭,雲酈臉色慘白,就像是冬日冷雪鑄就,似乎不需要他再動手,下一瞬,她就會徹底倒下,再不會醒來。

    裴鈺安立在兩尺開外,瞧她良久,猛地皺眉轉身離去。

    雲酈再次醒來是在晚間,阿如端了藥來,雲酈嗓子有些乾澀,她邊

    喝藥邊問了問小糰子的的情況,阿如告訴她不必擔心,小公子已經入睡,而後話音一轉。

    「姑娘,今兒午後他來看你了。」他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雲酈擱下白瓷藥碗,阿如看了看外頭,小聲道:「一聲不吭地在姑娘床頭站了一個多時辰。」

    雲酈聞言,往外看去,此時金烏已經落下良久,冷月靜靜地懸掛天穹,雲酈低下頭,半晌一言未發。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