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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開門的是四十歲的婆子,見是生面孔,她態度尚可:「這位公子有何事?」

    「在下有事求見杭素姑娘。」扁余道。

    婆子蹙了蹙眉:「我這兒沒有杭素姑娘,你怕是找錯了。」

    婆子話罷,就要關門,扁余很熟悉這種套路,當下擋住婆子關門動作,婆子當即叫人,扁余迎戰。

    一番惡戰,院內護衛被扁餘一行人打倒在地,裴鈺安闊步而入,

    裴鈺安看向四周,這座小院比起前幾日昌平村的小院要敞闊些,護衛功夫也要厲害些,裴鈺安目光在每個角落轉過,這時,侍衛們搜查完十餘間屋子後回來稟道:「主子,沒發現人。」

    裴鈺安眉心一擰:「給我繼續找。」

    部分護衛繼續搜查小院,查看是否有暗道密室,部分去外頭搜尋,看人是否聞風而逃,裴鈺安則大步走進主屋,屋子空曠乾淨,床頭還有張小搖床,打開柜子,除女人衣物外,還有許多小孩用具。

    裴鈺安一一檢查,這時,他走到南窗書桌前,忽地看到一封信,信封寫素素親啟四字,裴鈺安打開皺巴巴的信封,等看清上頭內容,臉色忽地大變。

    「裴鈺安來了,他沒忘了你,且對你掛念頗深,甚至愛屋及烏,提出幫我爭取城主之位。」

    「素素,裴鈺安懷疑我了,懷疑當初是我帶走了你。」

    「我已經騙過裴鈺安,想必他不會再起疑,你可放心。」

    「不過,他極愛你,故不放棄一絲可能,秀秀,你再想想,是否仍不見他。」

    骨節發出咯吱咯吱聲音,目光森冷無比,裴鈺安死死地盯著這封信,一字一字看過去,一遍又一遍,那明明是字,卻淪為尖刀利刃,戳進他的肺腑。

    心臟刺疼,他不由自主彎下腰,目光依舊不死心地落在那些字跡上。

    什麼叫秀秀,你再想想,是否仍不見他?

    裴鈺安眼尾泛紅,整個人不停顫抖,他腦里一片混亂,混亂中,理智卻萬般清晰。

    他懷疑趙漁帶走雲酈,是雲酈重傷,迫不得已,或許她還失憶了,受趙漁欺詐。

    可這份信,透露出來的內容是……她是自願主動離開他。

    甚至不惜以死為藉口。

    思索間,裴鈺安抬眸,發現書桌南還有封信,信上寫薛苓二字,那字無比熟悉,裴鈺安猛地拿過信,手指僵硬地打開。

    「姐姐,就讓他以為我死了,既然我對他無情,乾脆徹底無情。」

    他盯著熟悉的簪花小楷,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划教出來的簪花小楷。

    她說,他是她的夫君,是她心底最重要的人,說她離不開他。

    結果這信上說,我對他無情!!!

    裴鈺安死死地瞅著那些字,半晌後,暴戾漸起,他一把將信紙捏成團,旋即他動作停下,他扯扯唇,將信紙慢慢攤平,再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看數遍信上內容。

    扁余入內稟事,瞧見自家主子猙獰臉色,不禁一怔,然後放平聲音道:「杭素姑娘應不是逃跑,而是帶孩子出門散步,想必不久將歸。」

    半晌後,裴鈺安目光緩緩地從信紙上挪開。

    他看向門外墜落的金烏,詭異地牽動唇角:「如此,甚好。」

    日色漸晚,風過白楊,雲酈帶著玩野的大郎回家,大郎興致勃勃大半個時辰,有些犯困,雲酈哄他睡後,將他遞給婢女抱著。

    抱他半個時辰,胳膊酸脹,雲酈揉了揉胳膊。

    幾人往院子走去,大白楊護著的小院門扉緊閉,孟拉前去敲門,不過片刻,守門的王婆子哆哆嗦嗦地打開門,見動作麻利的王婆子如此行徑,孟拉皺眉:「王嬸子,你不舒服?」

    雲酈聞言,邊進門邊看向王婆子,見她面色慘白,雲酈關心道:「王嬸子,你若是不舒服,就尋個大夫看看,修養幾日。」

    王婆子看雲酈眼,戰戰兢兢道:「老奴無礙。」

    雲酈蹙眉,正欲再關心她幾句,背後傳來一陣關門聲,雲酈回眸,那個關門護衛她異常眼生。

    沒等她問出

    口,孟拉先問護衛:「你是誰?為何在我們院中。」

    護衛沒應,直直守在緊閉門口。

    雲酈敏銳覺察不對,她站在鋪著石板的院中,正前方是一刻粗壯榆樹,榆樹枝葉繁茂,再往前,則是正廳,她目光四望,發現院子安靜得可怕,往日裡她回來後,嬤嬤丫鬟都會迎出來。

    她看向王婆子,王婆子整人不停顫抖。

    雲酈深吸口氣,下意識轉身,想要離開這窒息空間。

    這時候,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雲姑娘,世子請你進去。」

    第83章 翻車進行時二

    雲酈渾身一繃,俄頃,她緩緩回過頭,站在正廳前的男子,面容沉穩,大眼黑眉,正是近兩年不見的扁余。

    雲酈再往大開的正廳看去,正廳逆光,從她的方向只能瞧見一片黑漆漆,雲酈攥緊衣袖,半晌都沒能動一下。

    「雲姑娘,世子請你進去。」扁余重申。

    雲酈舔舔泛干唇瓣,許久後,她腳下如有千斤地往正廳走去,腦子也飛快轉動起來,指望能想一個萬全之策,思緒翻湧中,她似乎想到辦法,她走到門口立定。

    她凝在原地,不知多久,正廳內傳來一聲極輕的聲音:「過來。」

    他的聲音無疑是極好聽的,低聲悅耳,宛如流水濺玉,雲酈渾身一激靈,卻覺得那輕飄飄的兩個字充滿了危險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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