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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天色已晚,雲酈不想夜路回京,幾人就留在客棧過夜。

    翠丫

    忙著張羅晚膳,晚膳後,房門繼續不停張合,打水洗漱。

    房門徹底闔上,夜已深,喧囂客棧逐漸安靜,幾牆之隔的的客房裡,身材高挑男裝打扮的女子時不時朝那間客房看幾眼。

    阿路低聲問:「夫……公子,那位就是你的小妹嗎?」他對比了下兩人的五官。

    夫人雖是男裝打扮,可女裝時眉眼依舊英氣十足,如今男裝更顯颯爽,那位姑娘和夫人眉眼有幾分相似,氣質卻柔婉。

    趙漁嗯了聲。

    阿路激動道:「那你現在可要去見她?」

    趙漁腳尖略動了動,她搖頭說:「現在不去,明日你跟著她,先看看她過得怎麼樣。」

    「是。」

    翌日一早,雲酈就回了京城,裴鈺安這幾日來得少,就算來了,也只是坐一會兒就得走。

    這日早晨,她又做了個夢,夢見她上街買菜,回來途中遇見大姐。

    雲酈睜開眼,這段時間心裡老是想到她,做夢也常夢見她。

    她起床,練了套五禽戲,洗漱之後,用過早膳,就帶著翠丫去附近的菜市買菜。

    天亮不久,天穹猶帶火紅色,買完菜,雲酈帶著翠丫,折身回返。

    走了一半,她停下腳步,四處瞧了瞧,才繼續回走。

    見她收回眸光,躲在某攤位前的男子放下手裡的茄子,繼續跟著她。

    阿路看了自家夫人幾眼:「公子,再過幾日得回去了,你不顧危險,千里迢迢趕來京城,不就為了她,你真不去見見她嗎?」

    趙漁腳步略僵,「她過得很好,若是我去見她,將來……」

    她微頓,難得踟躕不定:「讓我再想想。」

    說完,她繼續往前,往雲酈消失的方向跟去,走出這條長街,轉彎,是條安靜長巷,才到巷口,就聽見一聲尖銳女聲。

    趙漁神色一凜,抬眸看去,百米外的巷中,翠丫已經倒在地上,雲酈昏迷不醒,一個男子將她往馬車上扛。

    趙漁臉色微變,立刻衝上前去。

    兩男子綁了雲酈,人塞進馬車,就準備駕車離開。

    這時後背突然響起兩道凌厲腳風,男子飛快轉身,阿路速度快,對著兩個男子手一揚,兩男子頓時腳步一沉,腦袋渾渾噩噩。

    趙漁則趕緊翻身上車,雲酈軟軟地靠在車廂,雙眼

    緊閉。

    「秀秀。」趙漁叫她兩聲,見她沒反應,她伸手,扣住她的脈搏。

    也就是這個時候,雲酈突然睜開眼,右手緊緊抓住來人的手腕。

    趙漁一愣,猛然抬頭。

    雲酈盯著他問:「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

    話落,雲酈愣住了,眼前的人一身男裝打扮,眉眼卻有種驚人的熟悉感。

    趙漁忽然低下頭,拉開雲酈的手就要下車。

    「大姐。」雲酈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趙漁推開車門的手微僵,雲酈就趁著她出神時,死死地抱住她胳膊,不讓她跑。

    趙漁試著拔出手,無功而返,她垂眸,雲酈死死地盯著她,雙眼泛紅。

    「你是大姐。」她定定地道。

    趙漁想說她不是,可看著雲酈的眼睛,實在說不出不是兩個字,她心中不由嘆了口氣。

    秀秀小時候就聰明,長大也比尋常人敏銳。

    思及此,她知道沒法徹底否認,她低下頭,嗓音發啞:「秀秀,是大姐。」

    「這些年你去哪兒了?」雲酈嗓子有些干。

    趙漁望著她有些濕潤的雙眼,她沉默半晌,低聲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

    雲酈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她說:「我就是因為你和容容,才回京城的。」

    雲酈鬆開她的手,兩人下車,兩護衛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雲酈看了看趙漁和阿路,這兩個人比不得常余翠屏,也是靜心挑選的護衛,卻這麼容易就被他們弄昏。

    趙漁見雲酈的眼神,輕聲說:「他們中了迷藥而已,一個時辰就能醒。」

    雲酈瞭然,把假裝昏迷的翠丫叫醒,麻煩阿路將兩侍衛扶回馬車,阿路驚訝道:「他們不是綁架你的歹人嗎?」

    阿路眉眼俊俏,約二十歲左右,有外地口音,雲酈不知道是哪地口音。

    「他們不是歹人。」雲酈解釋兩句。

    阿路抓抓頭髮,看趙漁一眼,趙漁頷首,他將人運上馬車。

    雲酈緊緊跟著趙漁,進了最近的一家酒樓,兩人要了包廂。

    雲酈繼續盯著她。

    趙漁拉著她在旁邊坐下,見她牽住自己的手,雲酈鼻頭一酸,面上卻不顯。

    趙漁直接道:「六年前我採藥跌落山底,沒有死,被一隊過路商人所撿,等我醒

    來,因摔傷腦子,前事盡忘。」

    「那你現在……」雲酈急急地問。

    趙漁說:「兩月前,都想了起來。」

    雲酈嗯了聲,繼續追問:「雖往事盡忘,但從你掉下的地方可在附近打聽你的身份。」那山距離趙家村有十餘里地,並不遠,且她和二姐找了三個月,若是有人打聽,定能尋到她們。

    趙漁看著她,近六年不見,秀秀已不是十二歲的小姑娘,但同時,更加不好糊弄。

    「他們救了我,但見我始終昏迷不醒,就將我在半途放下,等我醒來,是在距離京城百里外的鎮上,他們並不知我是從何處墜落。」趙漁緩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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