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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裴鈺安一開始就覺得雲酈說的很有幾分道理,且執行性也很高,便再度搖頭。
雲酈聞言,就再接再厲道:「翠屏是否拳腳功夫很好?」
「當然。」
「那你為什麼不願奴婢用美人計,莫非世子也嫌棄奴婢出生卑賤,只能做端茶遞水的活?」她臉色突然變得難看。
「我沒有如此想過。」裴鈺安否認。
雲酈雙眸燦然一亮,定定地凝著他,「那你是同意?」
不等裴鈺安答話,雲酈直直道:「世子爺,奴婢就知道你和普通人不一樣,不以出生論人,不拘泥世俗,你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完成任務。」
裴鈺安:「……」
他捏了捏眉心,突然間便說不出否認之詞。
眸光垂在雲酈神采奕奕充滿幹勁的臉上,他不由細想,她說的的確很有道理,她去套話試探的成功性確實比他高,且危險數不高。
他嗓音有些複雜:「你量力而行便行。」
雲酈立馬乖巧點頭。
兩人定好,雲酈便笑眯眯告辭裴鈺安,離開書房,當她
踏出門檻那一剎那,她輕輕回頭往屋內瞅了瞅,裴鈺安正低著頭按摩太陽穴。
她嘴角忍不住翹了翹。
世子爺,奴婢要對別的男人示好了呢。
——
既裴鈺安贊同雲酈的提議,接下來幾日,陸霽上徐家時,他和雲酈見面的機會陡然增多。
江州步入初秋,但南方的秋是緩慢的,依舊松柏如翠,花香裊繞,除了院裡的那顆梧桐樹葉悄悄泛黃,一陣清風吹來,緩緩觸地。
白瓷盛裝的豌豆黃和紅豆糖酥擱在石桌上,雲酈指了指陸,柔聲對陸霽道:「陸公子嘗嘗我的手藝。」
陸霽驚訝道:「你自己做的?」
雲酈微微垂頭,纖細卷翹的睫在眼瞼下投射出一片陰影,她羞怯道:「是的。」
陸霽看她一眼,心弦微動,便拿起一塊豌豆黃,雲酈緊張地看著他問,「如何?」
鮮甜芬芳的滋味一入嘴,陸霽說心裡話:「好吃。」
被人誇獎,雲酈似有些忍受不住,小臉又是一紅。
裴鈺安從外歸來,瞧見的便是這一幕,天藍如瀑,遍灑蒼穹,四角涼亭里紗幔隨著微風輕晃,露出相識而笑的少年少女。
再因男俊女美,這一幕便極其惹眼。
裴鈺安面無表情地走向涼亭。
雲酈瞧見裴鈺安,忙叫哥哥,裴越安目光則落在石桌上的兩樣點心身上,然後又看向陸霽道:「陸賢弟。」
而後在石桌前一旁坐下。
陸霽繼續對雲酈道:「我養的那隻鸚鵡真的很聰明,以後我帶來給你瞧瞧。」
雲酈點頭:「那我等著了。」
裴越安垂下眸,聽見兩人相談甚歡,終於眼看天色不早,陸霽起身告辭。
及至陸霽走後,雲酈笑著裴鈺安道:「世子爺,奴婢今日給陸公子做點心時順便多做了些,你要不嘗嘗?」
她是他的人,可如今給他的點心竟是給別的男人做時順便為之。裴鈺安臉色複雜。
「世子,你怎麼了?」雲酈好奇地問。
「無事。」
雲酈便示意翠屏端上點心。
裴鈺安在石凳坐下,翠屏擺出紅豆糖酥和豌豆黃,他卻並未取用。
雲酈全當沒注意,激動地道:「世子,你沒來前,奴婢打聽到了一個小消息,卻不知有用否?」
「什麼?」裴鈺
安指腹輕敲石桌。
「陸霽說江州怎麼可能擔心流民乞兒的問題。」雲酈細細一想說,「他說的斬釘截鐵,順嘴而出,可即便江州繁華,可更繁華的揚州杭州城內都有流民乞兒,頗讓知府大人頭疼。」繁華的地方謀生的可能性更多,可如此,湧向繁華之地的人便也更多,尤其是無家可歸,背井離鄉之人。
也是因這,杭州揚州雖繁華,但城內街頭的乞丐流民也許多。
「奴婢不知道這和你要查的案子有沒有關係,但總覺得這句話是個信息點。」這話倒沒騙裴鈺安,就算要運私茶,也不太可能去找流民,且運私茶要不了太多人手。
她當時假裝好奇追問陸霽為何會如此,陸霽卻摸頭,說是聽他兄長說的。
裴鈺安倒是定定地看了雲酈一眼:「這江州城內,應不僅只是私茶一個大問題。」
雲酈所說,他這幾日也有察覺,按照現下發展,江州的流民和乞兒的確是少,就算有,也是六七十的老年人。當然除此之外,他還打聽到了一件事,便是兩年前,江州走失案不絕如縷,粗算下來,約摸幾百的青壯年。
後來斷案則歸於江州附近的紅衣教,他們想擴大規模,但沒有人願意參教,便綁了人去。
後來案破,卻說那些人早就死了,屍骨無存,只因紅衣邪教便是慫恿人自殺信神。
裴鈺安卻不信是如此,查了幾日,背後果然另有隱情。
畢竟江州如今也是動不動便丟失人口,只是和幾年前相比,頻率人數都低,便沒引起軒然大波。
雲酈思忖了下說:「世子,奴婢昨日上街,瞧見了出行的江州知府,他看起來慈和公允,他可以信任嗎?」
裴鈺安無奈地搖頭:「若是可以信任,這幾年江州的茶怎能平平安安的運到北蠻?」
「不過如今倒也還好,並不是全無收穫,只要做過,一定能抓住它們的馬腳。」裴鈺安眸色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