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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京城距離通州不遠,氣候相似,何況既要扮演通州商賈家小姐,裴鈺安不會在這些小細節上出錯,一開始便告知雲酈通州的名俗風情。

    雲酈笑吟吟地給陸霽解說。

    一樓中央的戲台傳來鑼鼓聲,裴鈺安淡淡打斷兩人道:「百戲開始了。」

    雲酈目光立馬從陸霽身上挪開,落在廳中央。

    陸霽呆呆地看了看雲酈,裴鈺安重咳一聲,他才不好意思趕緊回神。

    一個時辰後,江景園百戲結束,雲酈似還沉浸在綺麗驚艷的表演中。

    陸霽見她喜歡,便道:「徐姑娘,江景園的百戲上旬和下旬不同,你這次看的是上旬的,下旬還有大變活人,吹火成龍,可有意思了。」

    雲酈驚訝:「這麼厲害。」

    裴鈺安看著雲酈道:「若是喜歡,下旬再來便是。」

    雲酈目光落在裴鈺安身上,笑說:「那我就等著哥哥。」

    她的哥哥說的自在親昵,饒是裴鈺安已經聽了許多次,如此心裡還是有些奇怪。

    這之後,裴鈺安便拉陸霽閒談,及至從江景園回柳樹街,雲酈沒能再和陸霽說上一句話,倒是陸霽和裴鈺安言談甚歡,陸霽還拉著裴鈺安去八寶街。

    接下來幾日,陸霽便總約裴鈺安遊玩,甚至還帶裴鈺安拜訪了一趟陸紛,初見陸紛,裴鈺安很難將他和私茶大梟聯繫在一起。

    比起陸霽的俊俏開朗,陸紛年過而立,模樣文弱,一身天藍色的直綴,氣度溫和,很像教書的先生。

    但做事卻滴水不漏,等他在陸紛那訂了一批很大量的茶葉,他沒露出絲毫不妥,仿佛就是個循規蹈矩的生意人。

    若不是裴鈺安察覺他對數萬兩銀子的生意也神色平淡,說不準還要懷疑是

    否情報有錯,陸紛其人和私茶並不相干。

    他太理智冷靜,一個重利的商人再冷靜理智也不可能對數萬銀子生意無動於衷。

    但除了確定他和私茶有關,裴鈺安這段時間的進展並不大,與此同時,陸霽自認和徐墨兄弟情深,便見天的往他院子裡跑。

    跑得次數多,遇上雲酈的機會便大了些,幾次下來,兩人便熟稔,有說有笑。

    這日他在花園涼亭里鑑賞陸霽新的前朝玉煙壺,陸霽眼神東張西望。

    「你在看什麼?」

    陸霽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

    裴鈺安笑道:「這個是真東西,你幾百兩銀子花的值。」

    陸霽心中開懷,裴鈺安道:「正巧今兒下午沒事,我們一起去看看前朝的百花粉彩陶瓶。」

    陸霽遲疑,目光四處瞥。

    裴鈺安臉色不變:「陸兄,接下來幾日我可沒空。」

    陸霽收回神道:「我去,我去。」

    看完古董,便是午後,裴鈺安推掉陸霽想和他一起回來的請求,獨自回院,然後派人去請雲酈。

    裴鈺安手裡端著杯微涼的江心白瓷茶盞,對雲酈道:「以後,陸霽來了你便不要出院子,他若是見你你便稱病。」

    雲酈眯了眯眼,佯裝奇怪道:「為何?」

    裴鈺安沉默片刻,「陸霽對你心懷不軌。」他便定定地看著雲酈,卻見雲酈並無吃驚之色。反而笑眯眯地說:「世子,你也看出來了?」

    裴鈺安將江心白瓷茶盞放在小桌上,黑眸微眯:「你知道?」

    雲酈輕笑:「每次我一說話時陸霽的眼睛便釘在我身上,不管我說什麼他都笑著應,有時候耳根子還會紅,奴婢怎麼能看不出來?」

    「既你知道他對你心懷不軌,你為何還要三番五次見他。」他嗓音沉沉。

    雲酈一樂,突然湊近裴鈺安,因她身上用了暖香,那股清甜的桃汁香似是被掩蓋,此時湊近,隱藏在蘭桂暖香後的桃香再度席捲而來。

    「自然是奴婢也想盡一份綿薄之力。」雲酈雙眼炯炯有神。

    「什麼意思?」

    雲酈拉開距離道:「世子,陸紛性情多疑謹慎,不好接近,陸霽雖不曾接觸陸家茶商的核心生意,但作為陸紛的弟弟,說不準知道些東西。」

    陸霽性格

    單純,裴鈺安猜測陸紛不曾讓他介入私茶,但他天天和陸紛在一起,的確說不準知道些小消息,最起碼,清楚陸紛的近況,而且利用陸霽,也好接近陸紛。

    雲酈神色突然堅定起來:「世子,奴婢想不動聲色地試探陸霽。」

    「這有我。」裴鈺安拒絕道。

    雲酈不贊同地看著他: 「世子,男子在面對心上人和好朋友時,戒備心的強弱可是不一樣的。」

    裴鈺安猛地抬眸。

    雲酈望著他的眼睛道:「奴婢雖身份低微,但也想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我可以去勾引……」話至此處,她似有些羞澀,她強忍說,「去引誘陸霽,在他酒酣耳熱……」

    「不行。」裴鈺安倏然起身,皺眉打斷道。

    「為什麼不行?」

    裴鈺安避開雲酈的目光,「你一個女子,不合適。」

    雲酈繞到裴鈺安的身前說:「他只以為我是徐家小姐,只要身份不暴露,怎麼會有危險,再者說,還有翠屏保護。」

    雲酈所言似很有道理,可裴鈺安細一品味,他堅持道:「總而言之,不行。」

    「世子,你是覺得我剛才所說的毫無道理?」她咬著唇,語氣頗為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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