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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她說著朝荷花伸出手,雲酈心裡一激靈,忙攔住她:「姑娘,奴婢來吧。」

    裴意朵見自己伸長手也夠不到荷花,很自然地將位置讓給了雲酈。她們的畫舫是兩層精緻小船,不如小舟輕便,船身略厚。因此便拉開和荷的距離,雲酈小心翼翼地墊著腳尖伸出手,指尖碰到那鮮艷欲滴的花瓣,卻再拉不出距離,只能遺憾地失之交臂。

    如是幾次,雲酈都有些氣惱,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自她側邊伸出,將雲酈垂涎已久的那株荷花納入掌中。

    裴意朵頓時拍手稱讚:「哥哥最棒!」

    裴鈺安扭頭看向雲酈,雲酈笑了笑道:「世子果然比奴婢厲害,既如此,就再勞煩世子了。」

    裴鈺安聞言,無奈地將手中那株荷花塞進裴意朵手中,在兩人期盼的視線里,又摘幾朵遞給兩人。

    等采夠荷花,裴鈺安抬起頭,忽然聽到有絲竹聲在不遠處響起,且越來越近。雲酈也好奇的看過去,因要賞景,盤湖極力控制遊船數目,百畝寬廣的湖中,最多只能有四輛船。

    這麼寬廣的湖面,四條遊船按理說碰不到,可那條雕花刻鳳的遊船卻越來越近,船內的琵琶聲也越發清晰。

    因清晰雲酈不由得對那舫內之人生出幾分好奇,因為那琵琶聲著實好聽,如泣如訴,哀而不傷,怒而不憤。

    想著,便見琵琶聲戛然而止,隨後自舫內走出一道裊裊婷婷的身影,雲酈自詡定力過人,可望著畫舫上的女人,不由得失了失神。

    只見女子膚白若雪,朱唇黑眸,一襲紅裙如火如荼,端的是艷麗妖冶。

    她似乎也在瞧她們,片刻後,她對著身邊的侍女低語幾句,而後那畫舫便直接向著她們開來。

    及至船板相接,對面的侍女福了福身道:「我家姑娘請諸位上船一敘,還請諸位賞臉。」

    雲酈好奇地看向裴鈺安,壓低聲音問道:「世子,你認識那位姑娘?」

    裴鈺安搖了搖頭,正欲拒絕,裴意朵忽然扒住他的衣袖:「哥哥,我要去,我要過去!」

    本就是帶裴意朵出府遊玩,既她興致勃勃想去,裴鈺安打量了下對面畫舫的主人,沒拒她的意。

    一行三人抬腳上了對面的遊船,跟著婢女走進舫內。

    紅衣女子放好紫砂茶壺,聽到腳步聲,緩緩抬起眼,笑著道:「幾位請坐。」

    方才距離稍遠,雲酈遠遠一瞥,只能粗粗領略艷麗妖嬈的風采,此時相隔不過數步,雲酈才發現這位姑娘不僅是美,她還有種成熟的風韻,一舉一動,都是魅惑。

    她偷偷瞥了眼裴鈺安,卻見他臉上一絲波動也無,仿佛對面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而是路邊一株野花。

    裴意朵笑著跑上前道:「姐姐,你剛剛彈的琵琶真好聽。」

    紅衣女子捂著唇笑了聲,「這位妹妹嘴巴可真甜。」說著她示意裴意朵嘗嘗她新泡的茶,然後眸光在雲酈身上掃過,最後落在裴鈺安身上,「公子覺得我彈得怎麼樣?」

    裴鈺安頷首:「不錯。」

    紅衣女子笑了笑,看向雲酈,「這位姑娘覺得如何?」她邊說邊走近雲酈。

    「姑娘的琴聲很是動人。」雲酈道。

    「謝謝妹妹誇獎。」紅衣女子看了眼雲酈,突然問道,「妹妹長得真漂亮,不知叫什麼名?」

    不等雲酈回應,裴意朵脆聲道:「酈酈,她叫酈酈。」

    「酈酈。」她輕輕地念出這兩個字,紅衣女子的聲音本就酥柔,她此時壓低聲音,酥軟里好似多了幾分不足為外人道的韻味。

    裴鈺安聽見她的聲音,眉心微皺。

    雲酈則眯了眯眼道:「姑娘叫我雲酈便是。」

    紅衣女子鳳眸微轉,笑盈盈地拉住雲酈的手,氣若幽蘭道:「那雲酈,你喜歡聽什麼曲子?若是不喜歡聽曲子,我跳舞給你看可以嗎?」

    裴意朵聞言插話道:「我想看跳舞。」

    紅衣女子扭頭看了眼雙眼亮晶晶的裴意朵,回過頭低聲問雲酈道:「那我跳支舞可以嗎?」

    裴鈺安看著紅衣女子蓋在雲酈手背上的手,黑眸漆黑,雲酈感受到裴鈺安看來的視線,克制住想拉開和紅衣女子距離的衝動。

    她盯著紅衣女子曖昧不清的眼神,心間涌過無數個念頭,然後仿佛沒有對她的動作多想,連忙回道:「姑娘喜歡便好。」

    紅衣女子酥酥地嬌笑了聲:「那我就去準備了。」

    雲酈正欲期待點頭,這時一道低沉聲音驟然響起,卻是裴鈺安站了起來:「這位姑娘,我等還有事,便先告辭。」

    雲酈蒙了下,似不懂裴鈺安此時有何事,裴鈺安命令性地瞧了她眼,還拉過一旁還指望看熱鬧的裴意朵。

    雲酈見狀,連忙把自己的手從紅衣女子手中抽出來,趕緊跟上裴鈺安的腳步。

    紅衣姑娘見狀,踮起腳尖在雲酈背後道:「我住在鐵梨樹胡同,雲酈你……」

    話沒說完,便被裴鈺安打斷道:「雲酈,你還不快些。」

    雲酈忙邁大步伐,紅衣女子望著幾人匆匆離開的背影,可惜地喟嘆了聲。

    等三人離開紅衣女子的畫舫回到自己的畫舫,雲酈這才看向裴鈺安,奇怪地道:「世子,我們有什麼事?」

    裴鈺安望著雲酈清澈的眼神,那些話不由自主地咽回腹中,他沉聲道:「她是青樓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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