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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32:18 作者: 阿扶光
「哥哥,你到底想玩什麼?」裴意朵天真地問。
裴鈺安深吸了口氣,望著眼前兩人,忽然勾了下唇道:「我想畫畫,比誰畫的好,贏家可在敗者臉上作畫。」
幾乎是話一落下,雲酈便瞪大那雙杏眼,難以置信地望向裴鈺安,裴鈺安對她緩緩一笑,而後撩袍落坐,黑眸里幽光微閃:「你們可要玩?」
裴意朵下意識回頭望了望雲酈,裴鈺安瞧著她們兩人用眼神表達我不願,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但這點弧度轉瞬即逝,待裴意朵看過去,裴鈺安還是神色寡淡心情不佳的樣子。
「哥哥,那我們畫吧。」裴意朵委委屈屈地說。
裴鈺安淡淡地望向雲酈,「你呢?」
雲酈低下頭道:「奴婢謹遵世子吩咐。」
立在廊下的少女,輕紗薄裙,垂頭應好的那瞬,她背後那朵鮮艷嬌嫩的芍藥隨風輕輕起舞,裴鈺安掃她一眼,率先起身挪步書房。
三人移步書房後,各取筆墨紙硯,裴鈺安瞧瞧方桌前抓耳撓腮的兩人,提筆俯身。
一副精細的工筆畫有時裴鈺安能花半個月功夫,可一副隨性自在的墨竹圖半個時辰便可停筆。他剛停下筆,裴意朵便乖乖上前奉上一支狼毫,大義凜然道:「哥哥在我臉上畫畫吧。」
竟是掙扎都不。
不過裴鈺安還是掃了眼裴意朵做的畫,一如既然,還是什麼都認不出來。他又看向雲酈,雲酈瞥了眼裴鈺安那副寫意風流的墨竹圖,默默奉上自己的掙扎,一副耗盡全力畫出的春菊圖,雲酈沒有系統學過作畫,這幅畫技巧非常不成熟,但菊花花瓣肆意生長,已經很有幾分神韻。
當然和他的墨竹圖相比,自然是不值一提。
裴鈺安笑了笑,拿起裴意朵手上的狼毫,示意裴意朵乖乖坐下,裴意朵苦著臉剛坐下,又猛地站起來:「酈酈先來!」
她一下子從椅子上躥出去,推雲酈上前。
裴鈺安不置可否,雲酈被裴意朵推著,又見他擺弄著狼毫,不死心地道:「世子,你真的要畫。」
裴鈺安眸光沉沉地看著她道:「自然。」說著他看了眼身前空空如也的椅子,似是提醒雲酈快坐下。
雲酈看向裴意朵,裴意朵把她往椅子前推:「酈酈坐。」
雲酈:「……」她一坐下,裴鈺安身上清冷的墨香便逼近,雲酈趕緊閉上眼,濃黑的眼睫輕輕抖動,裴鈺安輕笑一聲,細毫落在雲酈雲眼眼尾。
冰涼的觸感襲來,雲酈渾身一僵道:「世子,奴婢上次給你畫的那隻雄鷹很是雄偉,模樣俊俏,你……」
她心神不寧地睜開眼,再怎麼說,也只是十七歲的姑娘,因模樣秀美,便特別在乎這張漂亮臉蛋。
「你也不要給奴婢畫太醜了。」她卑微地,可憐地,哀求地望著裴鈺安,用她那雙水潤瀲灩的杏眸。
裴鈺安低下眸,盯著雲酈那張楚楚可憐的臉,輕笑一聲:「閉眼。」
「世子……」沒得到他的回答,雲酈繼續眼巴巴地望著它。
「不閉嗎?」裴鈺安似想了下,「畫只蟑螂好了。」
蟑螂?
雲酈似乎被嚇著了,連忙閉上眼睛,只有肩頭微顫,裴鈺安偷偷翹了下唇,筆尖落在雲酈眼尾,細細勾畫。
雲酈感覺到他只在眼尾那小塊做畫,但他落筆極快,幾乎不用細想,雲酈雖對裴鈺安的畫工有信心,但他應該沒在人臉上做過畫,這麼快的速度難不成真的畫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約摸半刻鐘後,裴鈺安停下筆,雲酈忐忑不安地望著裴鈺安,「世子,你畫了什麼?」
「蚯蚓。」裴鈺安放下筆道。
雲酈幾乎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震驚地瞪著裴鈺安,這時,裴意朵捧著鏡子過來道:「酈酈,是桃花,可漂亮的桃花了!」
隨著雲酈話落,雲酈往銅鏡看去,指甲蓋大的桃花在眼尾灼灼盛開,她容貌本來是清麗溫婉的,可這樣艷麗的花落在她眼角,就像是茫茫雪地里一支紅梅,墨黑天際第一抹朝霞。
雲酈不由得看向裴鈺安。
裴鈺安淡淡地笑了下,雲酈垂眸收回視線。
裴意朵急不可耐地在太師椅上坐下:「哥哥,我也要畫桃花,快給我畫。」
裴鈺安看著雙眼亮晶晶的裴意朵,從善如流地給她畫了朵桃花,不過沒在眼尾,而是在額間,且比起雲酈那朵桃花的妖冶,裴意朵這朵桃花嬌憨粉嫩,裴意朵喜滋滋地望著那朵桃花,半晌之後才依依不捨地放下鏡子。
她問裴鈺安:「哥哥現在開心了嗎?」她還記得她的目的。
裴鈺安將筆墨歸位,笑著頷首。
裴意朵鬆了口氣:「那你現在要去放風箏嗎?」
裴鈺安卻搖了搖頭,見他搖頭,裴意朵皺了皺小眉頭,不過她也不是很喜歡帶著裴鈺安放風箏,便拉著雲酈往外走。
剛走一步,背後響起裴鈺安的帶笑的聲音:「想出府玩嗎?」
第17章 欲迎還拒的第十七天
昌泰郡主一直不願讓裴意朵隨便出門,可裴鈺安開口,昌泰郡主自不會阻攔。如今正是炎夏,裴鈺安想了想,沒帶她們逛街,而是趕著馬車去城南盤湖。
盤湖不僅是湖,每逢夏日,接天蓮葉的玉荷便會無窮無盡地盛開,泛舟游於其上,仿佛置身蓮海,沁人心脾。
裴意朵站在船板上,興奮地看來看去道:「酈酈,我們摘點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