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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12:08 作者: 無青
這次的婚禮鬧劇,詩元勉強算是贏了山晴一局,至少,她確實讓山晴傳出了惡名,可很快她又感到了後悔——如今婚禮未成,她這個「房中奴婢」,也變得無名又無實起來。
詩元想和尋煙說說這件事情,可突然出現在尋煙院子裡的那些侍女將她攔在了門外,她根本連進主子院子的資格都沒有。她陷入了和況宏新一樣的窘境。
這時候的詩元只是覺得憤恨,她心中想著,總有一日,她會爬到主子的頭上,不至於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到主子的冷板凳。
尋煙院子裡的這些侍女,是她從杭家要過來的,她們經受過一定的訓練,即使是與同齡的、略微習過武藝的男子一對一,也未必會落於下風。讓她們來守院子,尋煙很是放心。
這天之後的整整一個多月,尋煙都安心地宅在了自己的院子裡,每日只是看書、習字、彈琴、作畫,時不時地再與杭家地人通一通信,日子過得倒是很愜意。
她通過杭蘇氏給父親遞信之後,她與父親之間就常有書信來往。
這種平靜的生活在一個多月之後被打斷。
那日尋煙正準備去睡覺的時候,禮元進來湊到了她耳邊小聲道:「小姐,姑爺因為被侍女攔住了,在院子裡跪了有一會兒了。」
「況宏新他——跪在外頭?」尋煙一挑眉,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是的,說是有事情一定要同小姐說,大有小姐不見他、他便不離開的架勢……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先來問問小姐的意思。」
尋煙一手託了下巴,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如今的況宏新對於面子看得又重,能讓他跪下求尋煙的事兒,怎麼想都與那位山晴脫不開關係。
尋煙用帕子掩住嘴打了個呵欠:「也罷,既然如此,我今日就不午睡了。你去讓況宏新進來吧,我問問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禮元領命而去,很快便將外頭的況宏新帶了進來。
尋煙上下將況宏新打量了一番,不過一個多月未見,況宏新看上去卻憔悴不少。如今他的黑眼圈都快蔓延到臉頰上了,可見最近幾天他都沒能好好休息。
「你同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嗎?」尋煙端坐在椅子上,很平靜地喝了一口手中的花草茶。
「尋煙,我……」況宏新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尋煙的手,卻被她避開了。況宏新一時有些尷尬,手頓在空中,最後轉了個方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有事要求你。」
「有話便直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尋煙,讓山晴過門吧。」況宏新閉了閉眼睛:「她有身子了。」
尋煙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到了桌面上,發出的一聲脆響仿佛擊在了況宏新的心臟上,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輕輕一顫。
「況宏新,不愧是你。」尋煙輕笑一聲,面上滿是對況宏新的嘲諷。
難怪況宏新按耐不住要來見她了,原因果然在山晴身上。
之前的婚禮不了了之,山晴就不算是正式過門,那麼她的這個孩子也不可能得到承認,只能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孩子。
瞧況宏新這著急忙慌的樣子,孩子恐怕不小了,想來應該是一月有餘,否則也很難診出。尋煙看向況宏新,笑著問道:「這孩子,可是你許諾要交由我撫養的那個孩子?」
況宏新眼中閃過一絲掙扎,最終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尋煙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隨即哼笑一聲:「我不信。」
「你……」況宏新猛地上前一步,雙目死死盯住了尋煙:「尋煙!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是嗎,那還真是巧了,我也快不認識你了。」尋煙抬頭與他四目相對,面上不帶有任何感情:「過去的你,可是霞姿月韻的翩翩君子,怎麼會對一位尚未入門的好姑娘下手呢?這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況宏新被噎了一下。這件事說起來確實是他理虧,他這時候也有些懊悔。
未婚先孕這種事,於山晴於他都算不上什麼好消息,他明明有派人將避子湯端給山晴,山晴也好好地喝了,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呢?況宏新實在想不通。
他本想勸山晴打了這個孩子,可山晴哭得梨花一枝春帶雨,說什麼也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孩子。這畢竟是他第一個孩子,況宏新自己也有些捨不得。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來求一求尋煙。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尋煙會給他這樣的回答。
「況宏新,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這孩子,你確實準備交由我撫養?」
況宏新從尋煙這一問中聽出了轉機,趕忙做下了保證:「是的,我已經和山晴說好了,這孩子一定會抱到你身邊來養。」
「我不信你的話,」尋煙微微一頓,況宏新的臉一黑,「我只相信白紙黑字,你寫個證明吧。」
此刻況宏新的臉色已然如墨汁一般黑,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的拳頭緊了又緊,最終咬牙切齒地開了口:「好,我寫。」
這份證明,最終由禮元執筆、尋煙口述、況宏新簽字,清清楚楚寫明了山晴腹中孩子的歸屬。
一看況宏新簽下名字時的猶豫模樣,尋煙大概就能猜到,這事兒他還沒和山晴商量過。
山晴答不答應,尋煙並不在意,她只要知道這樣的證明文件在這個時代是具有一定效力的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