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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11:44 作者: 蜻I蜓
    又來這一套!多麼飢不擇食似的!他娘親不去窯子裡當老鴇真是屈才了。往椅背里一靠,祁銜語氣中不無諷刺的道:「你平日裡不是盡看不起這些沒有家世的姑娘麼?」

    祁夫人被他噎得脖子一梗,捏著帕子道:「那也比男人強啊!是個母雞就會下蛋,可是公雞除了打鳴有什麼用!擱在家裡還啄人呢!兒啊,你說你斷袖就斷唄,為何偏要弄得滿城皆知,恨不得讓整個昕朝上下都知道你的醜事是怎的!咱家的臉可都被你丟光了,現在你爹出門都得挑晚上,就恨不得穿上夜行衣蒙著面了。」

    祁銜聽了直想笑。父親夜裡出門的真正原因恐怕也就母親還蒙在鼓裡了,老人家的事兒他也無權干涉,自己都泥菩薩過江呢,二少爺執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噙著淺淺的嘲,「我爹那是這些年虧心事做多了,怕出去被人見了遭罵吧,也虧著他膽大,還敢夜裡出去。也不怕那些索命鬼找上來。」

    「你這不孝子!」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將杯中的茶水都震了出來,「說話越來越不中聽!自從你爹辭了官後,咱家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你明知家裡有難處,為何不接受那八賢王家郡主?若是攀上了這門親,管他什麼仇家索命鬼,往後任誰見了咱們都得恭恭敬敬,況且男子三妻四妾也正常得很,你就算不喜歡女的,娶回來了當擺設,那也是個價值連城的花瓶啊!」

    祁銜最聽不慣母親的這套說辭,擱下茶盞,站起身道:「娘,您也同是女子,若是被丈夫娶回家有名無實,見天兒的守活寡,您下半輩子還活不了。」

    「你才守活寡!變著法兒地咒你娘!」祁夫人說到激動處也跟著站起來了,奈何兒子身形高大器宇軒昂,自己站在人家面前儼然輸了一大截氣勢,只得走煽情路線,「你說說這些年裡,爹娘對你怎麼樣?當年你被壞人偷了那回,娘差一點就活不成了。你爹為了把你培養成人才,下了多大的氣力,你可倒好,材是成了,哪成想袖也斷了!現在想來還不如你那個不舉的大哥呢,好歹人家喜歡女人,唉,奈何他巴巴喜歡女人也是干著急站不起來!咱家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怎麼儘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我爹中用不就行了。」

    「小犢子!你爹中用能讓我們抱上孫子嗎!你少給我扯旁的,你說那些個男人有什麼好?全身上下除了骨頭就是肉,連一處柔軟的地方都沒有,夜裡靠在一起都硌得慌,你稀罕他們哪裡啊?」

    娘親與自己討論這種事兒,任誰聽著都彆扭。於是,祁銜也不聽她說完轉身就出了門去。他走後謝氏還絮絮叨叨了許多,無非就是白眼兒狼不孝子沒良心之類的,這一個月來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

    不管那小綠是誰派來的,都必須儘快查清。她若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就罷了,要怪就怪她那一身深不可測的功夫。若是來監視他到底是不是斷袖的倒還好說,就怕借著這由頭打別的主意,恐怕往後就永無寧日了。

    所以他待她睡下了,準備過來探探她的底。

    手中的迷香是他特選的,藥效維持時間不長,對人身傷害最小。畢竟未知她的底細,不可盲目行動。萬一是郡主的人,那可正中人家下懷了。

    只是,他還未推開門縫兒,身後便響起了腳步聲。他下意識地隱到了一邊的樹後。

    阡陌在客棧里左等右等,都沒見著師妹的影兒。他這遭下山的任務就是護師妹周全,萬一有什麼閃失,師父和師哥一人一句埋怨都得把他淹了。虧著祁府好找,方才又在祁老爺門外聽了會兒牆角,這才找到了春荔的住處。

    要說偷聽這事兒真考驗心理承受能力,他哪知道聽著聽著倆人就干起那事兒了呢!他是個黃花大小伙子,在大師哥的悉心保護下,他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這下可倒好,一下子來猛了,捂著鼻血差點昏過去。

    阡陌眼神兒不大好,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方才門口好像有個白影兒一閃而過,阡陌擼擼兩袖子的雞皮疙瘩,硬著頭皮往裡走,聽說這祁老爺早年裡沒少幹壞事兒,這祁府中陰氣重也說得過去,小師妹住在這種地方可不是個好選擇,阡陌眼珠子亂轉地來到門口站定,說來也怪,總覺著身後有什麼盯著自己似的,背後火辣辣的,趕緊敲門吧!

    「師妹你睡下了麼?」

    「師哥?」隔了須臾,裡面的人應了。

    阡陌一聽是春荔的聲音,立刻推門「嗖」地一聲鑽進去,關好門才敢喘口大氣。

    春荔已然穿好了衣裳,點了燈下地,這才想起自己忘了和他的約定了,她本來今晚應該回客棧睡的,被祁家人折磨地腦子也蒙了,忙扶著阡陌坐下,給他解釋了一遍。唯獨沒說祁二少爺斷袖了那茬兒,生怕他再受不住。

    阡陌聽完稍稍舒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怎的了呢,沒事兒便好。我來的時候瞧著祁府里有陰氣,不若我留下來陪你吧,要不然我走了還是不放心。」

    春荔搖搖頭,在他旁邊坐下,「我知道師哥是關心我,但是若被人家看見了,該怎麼想我啊?夜裡偷漢子啊?所以你還是得回去,方才我也眯了一覺了,如今也不困,就不睡了,這樣有什麼情況也容易發覺,所以師哥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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