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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11:44 作者: 蜻I蜓
    只不過,這祁家的私心卻是告訴她了。

    他們要她幫忙拯救那成了斷袖的未婚夫。

    就知道沒有這麼好的事兒!難怪人家對她這麼熱情呢,敢情兒是有求於她。雖說祁家異常痛快地認了她這個兒媳婦,可是棒打鴛鴦的事兒她也做不來啊,何況那未婚夫已然是斷袖了,怕是不喜歡女子的。如此一來,祁家認不認她這媳婦豈不是沒有區別。

    春荔坐在廳中右側的客椅上,面對著祁老爺,說得非常誠懇,「看來我和他是沒有緣分,沒關係,我這就走。回去我會與師父說清楚,他老人家也是通情達理的人。你們放心,崇明山不會因此糾纏祁府。這麼晚來打擾,還請見諒。」言罷站起,朝老爺夫人福了福身,便轉身朝門口走去。

    祁老爺坐不住了,騰地離了座,一手舉著匕首顫悠悠地架在脖子上,一手哆哆嗦嗦指著春荔,「兒媳若是邁出大門一步,公公就死在你身後!」

    「對!死在你身後!」剩下的人異口同聲道!

    春荔腳步一頓,險些沒跌了。這家子人腦子裡都填了些什麼?為何行事這麼不正常呢?那二少爺不喜女子,她退出成全人家不好麼?難不成要她留下保全祁家的顏面,做個有名無實的媳婦年紀輕輕守活寡麼?

    心中雖氣憤,面上的禮貌還是少不得,春荔勉強笑笑,眼神一一掃過屋子中這一圈讓她哭笑不得的祁家人,還未開口,對面祁老爺就道:「兒媳,我是公公,你看著我就好。」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春荔感到無力。「您這不是為難我麼?」

    此刻祁老爺也不計較什麼禮數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抓了她的手腕,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只要你留下,我們就有辦法!我們祁家太對不住你了,你若是這麼走了,我就更沒臉去見你師父了。來姑娘你坐下。」

    老管家見勢顛顛兒跑過去,殷勤地拿袖子掃了掃椅座,滿意地退到一邊去。

    祁老爺給她塞到了椅子裡,自己在她身邊坐下,還親自為她斟了茶水,清了清嗓子才道:「你大哥,」祁老爺指了指站在他身邊的一高大男子,神情痛苦道:「他生不了孩子。」

    祁老爺此話一落,祁大少爺亦是神情痛苦地垂下了頭。

    他邊上的祁大少奶奶神情比大少爺還要痛苦。

    祁老爺將匕首拍在桌上,長吁短嘆,「咱家可就只剩下祁銜這一個兒子了,我和你婆婆日夜盼著能抱上孫子啊。」

    祁夫人聞此眼含熱淚看著春荔猛點頭。給她看得心中無端地難受。這就是方才在門口拉她手的那個貴婦,之前還輕揚錦帕笑靨如花呢,這一句話功夫說哭就哭了。

    祁老爺怕她走神兒了,忙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回頭繼續去看他,「所以說,兒媳若是幫我們把那不孝子變成了正常男子,對祁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都是功德無量啊!」

    「功德無量啊!」眾人又是齊聲道。

    「可是我若是破壞了人家情侶,豈不也是造孽。」春荔坐不住了。

    恰在此時,一個青衣小廝慌忙跑進來,還未至跟前兒就扯開嗓子喊:「老爺夫人不好了,二少爺帶著那小神醫回來了!」

    小神醫?春荔腦子一激靈,頓覺此行不虛。啼笑皆非的事兒都被她趕上了,莫非她的未婚夫就是方才客棧外被人津津樂道的原型小將軍?不過,對於這種事,她是想的很通的,不是她的不強求,反正她對他也沒有半點心思。

    只是,春荔連未婚夫的半塊衣角都未看見,就被婆婆伯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移到了的後院的某房間中。

    祁家人的行為總是詭異地叫人摸不著邊際。

    忒不按常理!!

    春荔看了看將門緊緊關閉的祁夫人,又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祁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笑得頗為僵硬。整這齣兒作甚?她是怎樣的一個存在?見不得人?

    祁夫人謝氏確定沒有被人發現後,伸手扶正了頭釵,又理了理衣襟,這才轉身走過來,臉上的笑容是一瞬間擺上去的,那輕盈的小步子,娉娉復婷婷。

    謝氏來到了春荔身側,又拉過了她的手,與她並排坐在床沿。細細打量了一圈她的眉眼,當真是粉面含春,芙蓉出水猶帶露一般,實乃求之不得的姿色。祁夫人心下滿意,雖說這姑娘的長相說不出半個不字,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掌心有硬繭,不夠柔滑毫無手感可言。想必是常年習武的緣故吧,如今這要緊時候,也不計較那麼多了。

    便拍著她的手背道:「兒媳莫要覺著此番拆散他倆是罪孽,那小神醫的爹娘早就氣得臥病在床了,所以說你這回棒打鴛鴦那是替天行道,成了便是大快人心,不成咱們也不能放棄。」

    春荔只能幹笑,還以為不成就此作罷呢。這家人的思維都是奇葩!也不知那二少爺是什麼德行……

    謝氏接著說:「總之,這事於咱們祁家,於他們樂家,都是行善積德的一樁好事。當然,也為了你自己,從小定下的夫婿,哪能這麼白白便宜了一個男子!你說是不是?」

    春荔自然捕捉到了方才她在摸到自己硬繭那一瞬間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棄神色,她對此倒是不甚在意,人家大門大戶挑剔也實屬正常,聽說將來也少不得三妻四妾。只不過,他們這般熱情收留她卻並非真如祁夫人說的那樣,箇中念頭她也懶得去揣摩,總之在這事兒上他們崇明山信守了承諾,就如師父說的,問心無愧了,至於祁家如何,她可沒有那個閒情逸緻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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