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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11:39 作者: 笑白竹
    幾秒後,易西青便想起,眼熟是因為上午才見過。

    他可有可無地欲收回視線,儘管已看出大塊頭要將她的小腦袋狠狠撞向牆面。

    然而與此同時,伴著女生們的驚呼聲、男生們匆匆站起時颳倒的桌凳聲,狀況突發……

    *

    孟杉年懷疑自己今日不宜出門,倒霉催的。

    取了蛋糕,興致勃勃地選了午餐地點----池塘邊。原本想著,與一池錦鯉共進午餐,應當會順順利利一整年吧。

    結果坐下沒一分鐘,就熱熱鬧鬧來了一群人,開始上演全武行。

    桐大附中的學習壓力名副其實的……小。

    孟杉年在「換地兒、幫忙、繼續」三個選項中,因飢餓和懶惰,選了後者。

    結果,剛舉起蛋糕,一口還沒來得及啃,後腦勺就中招。伴著一陣劇痛,眼前一黑,身子因慣性往前一傾,手再那麼一抖。

    「噗通」一聲。

    與錦鯉共進午餐的計劃,被人為修正為「請錦鯉大吃一頓」。

    孟杉年眼瞅著浮在水中央的、排了半小時隊買到的、完整無損的、正吸引一池錦鯉瘋狂游來的芝士蛋糕,欲哭無淚。

    她閉上眼,雙手握拳於膝上,忍了又忍。

    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重複再三,這才拎起砸中她腦袋瓜的書包,起身走向身後那群人。

    「不好意思,請問誰扔的?」

    圍毆中的男生們抬頭,臉上露出訝異的表情,其中一位韓式洗剪吹痞里痞氣,笑嘻嘻地說:「小可愛,乖乖走遠點兒。要是不小心傷了你那張小嫩臉,爺可要心痛欲死。」

    孟杉年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認真地問:「你知道書包是誰扔的嗎,告訴我好嗎?」

    洗剪吹頭次見女生面對調戲這個反應,既不羞且不憤。他現在倒是真愣了好一下。

    「我扔的,怎麼著?」大塊頭語氣兇橫。

    孟杉年:「你扔我後腦勺上了,我正要吃的蛋糕掉了。蛋糕花了我88塊,考慮到有我自己手抖的原因,你賠我44塊,好嗎?」

    男生們聞言先是驚愕,繼而大笑。

    大塊頭笑完,罵道:「傻逼,滾遠點兒。」

    孟杉年:「我很餓,你能快點賠錢嗎?我很公道的。蛋糕限量供應,我又只有今天一天能在桐大附中,也就是說----啊!」

    隨著一聲短促的痛呼,孟杉年的馬尾被大塊頭拽住,緊接著整個右臉被死死按在粗糙的牆面上。

    大塊頭邊手上使力,邊惡狠狠道:「找死嗎?!」

    孟杉年皺眉:「好痛。」

    她嗓音甜懦,咬字軟和,音調偏向吳語區。

    簡簡單單兩個字,聽者放佛皆感同身受。

    之前被圍毆至衣衫襤褸的小男生見狀,不忍地扭過頭去。

    大塊頭幾位同伴聽聞痛呼聲,也憐香惜玉地勸:「大哥,要不算了,和女人見識什麼。」

    大塊頭卻只是伸手摘了孟杉年的眼鏡,單手狠狠拍了幾下她的左臉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和我這麼說話,賤人!」

    孟杉年皮膚嫩,臉上很快顯現紅腫的五指印。

    大塊頭卻意猶未盡,伸手要再摸摸她的臉,「小丫頭皮膚還挺好,滑不溜秋的。」

    孟杉年仰頭,飛快閃過,儘管皺著臉,語氣卻維持著一如既往的平穩,好聲好氣地勸解:「我打人,會很疼。所以,請你儘快放開我,還錢44塊,並且向我道歉,否則……我會很為難。」

    大塊頭先是一愣,而後爆發出石破天驚般的輕視笑聲。

    他抓著孟杉年的馬尾,以此為著力點,整個拎起孟杉年的腦袋,諷笑道:「有多疼?這樣疼?」

    邊將她整個腦袋砸向牆面,邊狠狠道,「這麼厲害,那你怎麼不打啊!來啊!」

    動手至中途,大塊頭眼前一花。

    「館訓:不凌弱暴寡。」

    細聲細氣的話剛落,大塊頭壓著孟杉年肩膀的左手手肘倏地一空,伴著一聲關節脆響,右手手腕一瞬間劇痛無比,逼得他嗷叫出聲。

    而原本被他壓制的少女,身段柔軟如蛇,以肉眼無可辯的速度閃身至他身後,無一絲停頓,直接單腳起跳,於半空中送腰頂膝,膝擊對方背脊,同時左手箍頸,右手手肘在空中從上往下砸。

    一擊必殺。

    肉山轟然倒下。

    整個動作全程乾淨利落,無一絲猶豫,也無一絲阻礙,行雲流水,卻爆發力驚人。

    洗剪吹未出口的那句「哈哈哈她是在說我們弱,還是說我們寡」卡在喉嚨口,不上不下,逼得他困難地吞咽口水。

    大塊頭姿勢詭異的跪倒在牆角,全身爛泥一般的肉靠牆面支撐著,右手手腕不符常理地反向彎曲,整個人痛苦至極,嗷嗷叫。

    完好的左手一摸鼻子,滿手鮮血。

    於是……嗷嗷叫得更歡。

    孟杉年因方才閃式,發繩斷裂,長發散開。她臉圓,嬰兒肥未長開,皮膚又白,現下長發披在身後,烏髮雪膚,整個人更顯軟萌。

    只見她捂嘴,痛惜:「為什麼不聽話呢?」

    周圍大塊頭的小夥伴們:……

    被扒的小男生:……

    二樓競賽班同學:……

    她又朝著將死之豬般嗷叫的大塊頭安慰道:「我避開關鍵部位了,又收了五成力。你別哭了,不嚴重的。」

    傷勢「不嚴重」的大塊頭癱在牆角,一動不能動,只能嗷哭得更歡以作回應。

    周圍大塊頭的小夥伴們:……

    被扒的小男生:……

    二樓競賽班同學:……

    孟杉年扶額。

    大塊頭緩過片刻,邊鬼哭狼嚎,邊惡狠狠道:「你們是死的?!給我上!往死里揍這臭娘們!」

    男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都得罪不起大塊頭,現在不聽他的,日後日子不好過。

    更何況……不過就是一個小女孩,剛剛也定是趁老大毫無防備才得手。

    ……

    兩分鐘後,「小女孩」孟杉年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俯視三三兩兩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痛吟不絕的男生們,「我都說了,我打人,很疼的。」

    耳釘男捂住膝蓋,在地上痛苦地打了幾個滾,「你不是也說,不凌弱暴寡。」

    孟杉年歪了歪頭,莞爾一笑,嗓音甜美:「後面還有半句呢,」

    「也絕不忍氣吞聲。」她笑意一斂,眸中冷光一閃而過。

    父母給她氣受,她不做什麼,是因為他們生她、養她,外人……憑什麼?

    孟杉年走幾步,拿了自己包包,取出錢包,心算出他們的醫療費,減去44塊蛋糕費,摸摸自己還發痛的臉頰,又扣了兩百塊。剩下的握在手裡,走至洗剪吹身旁。

    她蹲下身,眸子亮晶晶,歪頭笑:「爺?」

    洗剪吹一陣哆嗦,覺得自己下半身快失禁,艱難地往後挪,抖發抖發說:「我、我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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