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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11:25 作者: 擎天姑娘
當是得了光華公主的吩咐,嬤嬤對她倒還算恭敬,只從看見她的第一眼起,目中就充盈著幾分不解,現下屋裡只余她二人,遂有些困惑地開口:「我瞧姑娘你樣貌周正,年華正好,怎的想不開要做這些受罪事?」
沈婉柔被她問得一怔,訥訥回話:「因為心中歡喜呀。」
「這太監因著身上殘缺,所以往往性子也生得陰鷙暴虐,慣愛作弄弱小。」嬤嬤說著長嘆了口氣,「不過姑娘你若是執意要學,那老奴便說與你聽。」語畢,打開了此行帶來的紅木小箱,木箱個頭兒不大,裡邊卻層層疊疊裝了由大到小數十根柱形玉石。
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時辰,嬤嬤都在房中與她講解這些個器物該用在何處,如何使用,以及她在與他行那事時該怎樣反應,怎樣配合,才能滿足太監那陰暗扭曲的變態心理。
陸銘:???
授課完畢,沈婉柔是白著一張臉出門,將嬤嬤送上府前青篷馬車的。那嬤嬤見她短短時日內受了如此衝擊,心下憐惜,臨了了不忘掀開車簾苦口婆心地規勸道:「姑娘,保重好自個兒的身子啊。」
沈婉柔聞言,膝上一軟便要向下跌,還是一旁的拂冬眼疾手快給攙扶住了。
送走了那嬤嬤,腦海中卻止不住地反覆回想起她方才所言,又一聯想起兄長總是動不動即會打她屁股的行徑,沈婉柔便愈想愈懼怕,再一憶及那滿箱子的玉石物件兒,霎時遍體生寒。
故這日晚,本是心中欣喜可早些回府的陸銘,在一進屋對上了自家小丫頭警惕戒備的視線後,很是摸不著頭腦,試探地朝她走近幾步,她旋即目錄驚恐地往榻里縮去。
以為她又在與自己置氣,雖不明緣由,但還是行至榻旁坐下,將她一把攬進懷裡,柔聲哄道:「念念生氣了?何處不滿同若玉說說可好?」
可她聞言卻只是緊咬著下唇,沉默不語。感受到臂間的嬌小身軀甚至在輕輕打著顫,他益加疑惑:「念念可是身子不適?發生了何事同我說,莫要自己一人憋著。」
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她在心中暗罵自己不清醒。兄長是什麼樣的人,她應當最最明白了解才是。怎的只是聽了他人宦官的一面之詞,僅僅是假想了下那未發生的莫須有的畫面,就把自己嚇成了這樣,對兄長更是疏離至此?若玉,是這世上最愛重她的人,怎會忍心傷她。她若繼續這樣戰戰兢兢,才會傷了他的心。
遂將那些個驚懼念頭拋至九霄,對著他粲然一笑:「無事的,哥哥。」仰頭親了親他的下頷,她信口胡謅:「不過是今日見到了個極為貌丑可怖的爬蟲,被嚇到了呢。」
她這鬼話說出來也就騙騙她自己,晚間趁她去沐浴,陸銘稍事查驗便知今日白間,光華公主府送來了個久居深宮的老嬤嬤,自家丫頭送她離去時的神情,以及那嬤嬤臨行前說的話皆是一點不差傳進了他耳中。心下一轉便可猜到她二人今日談了些甚麼,那丫頭又在懼怕些甚麼。
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間或夾雜著淡淡的澀,他待她淨完身回房後如往日般替她拭乾了發,又仔細著將那三千青絲悉數理清,便徑直上榻躺下擺出副已然入睡的模樣。
少了睡前的溫存,心中悵惘,她看著那張雙眸闔上的睡顏,以為他是累極了,這才不曾與她親近,哪曾想接下來一連數日,他皆是如此般維持著兩人間不近不遠的距離,似是一道無形的金剛罩橫空架起,隔開了昔日親密無間的愛侶。
這天夜裡更是過分,在替她梳好發,鋪好被褥後,他竟突地低緩提議:「念念,我們日後分床睡罷。」
沈婉柔乍一聽還以為是自己耳背,及他復又說了第二遍,方才目瞪口呆地問:「哥哥?」
「就這樣定下。」他垂著眼,濃密睫毛掩住眸中神色,嗓音平直,「這是為你好。」
結合他近日來的刻意冷淡與現下所言,所為何故答案已呼之欲出。一把擲開手中木梳,她也不同他掰扯那勞什子的虛禮了。疾步向榻邊行去,撫上那如玉臉頰,下一瞬,她柔滑雙唇即印上了他的。
輾轉研磨,若即若離,他僵硬著不動。那便深入敵方,引出敵軍,纏著那綿軟舌尖嬉戲追逐,與之纏綿共舞。
這些時日,他擔憂她心中起了隔閡,努力克制著,避讓著,疏離著,皆是為了讓她安心,知曉他並非那等貪戀情愛歡愉之人,更是為了教她莫要因著恐懼而對他生了厭,添了倦。
他的苦心,她何嘗理解。他的欲望藏得這樣深,她就更無知無覺。可他也是個男人,也是個會因深愛而患得患失,而不知所措的男人。
怕這份沉重的情感和欲望會嚇到她,所以他一直以來,都忍耐得很好。然近幾日的有意冷淡,就像是提前耗盡了他胸臆間的所有的體貼耐性,一股邪火幽幽燃起。
他比她,更渴望她,更離不開她。
一抬手便將她鎖緊懷中,是霸道的,充滿禁錮意味的姿勢。不給她任何喘息的餘地,這樣粗蠻的掠奪,是欲望使然,更是懲罰的心理在作怪。
游移於她纖瘦肩背的手掌來回熨帖,正試探著向身前那山巒起伏之處靠近時,忽感她拼了命地掙扎扭動起來,一雙小手不住地用力推搡著她,紅潤小嘴也閃來躲去。稍稍鬆開些力道,她瞬間抓住了時機掙脫開來。以為她終歸是不願同他親近,他只覺心口處鈍鈍絞痛著。哪料到一抬眼卻看見她從床下搬出個紅木箱來,目光瀲灩地脈脈凝睇著他:「今晚我們用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