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2023-10-01 06:11:25 作者: 擎天姑娘
    沈婉柔鮮少聽見陸銘一口氣說出這樣多的話,當下便屏氣凝神聽著,一字一句暗暗記在心中。在理清了上馬的流程後,她尋思著,好似也不難,當即便一拍胸脯上前:「明白了,我試一試。」

    見她如此英勇,陸銘心中平添幾縷欣慰之情,鼓勵道:「你如此聰慧,多試幾次便可掌握要領,記得上馬時一定要借右手的力,向上躍起。」

    也不知沈婉柔聽進去沒有,只見她摩拳擦掌地走到飛雪左側,左手牽住了韁繩,左腳踩進了腳蹬,這一步步皆是對的,看得陸銘舒心不已。接著便到了最最關鍵的一步,上馬。

    沈婉柔先是憑藉著左腳的著力點向上一踩,然後,然後她就僅僅只是一隻腳站在了腳蹬上,腰部離馬背還有一段明顯的距離。

    上不去又下不來,她哭喪著臉回頭看向他:「兄長,念念上不去。」

    陸銘早在見到她沒有那縱身一躍的動作後,便知曉這第一次是上不成的,急急行至她身後,溫言出聲:「別怕,我在。」

    他雙手扶住她的腰,輕而易舉便將她抱了下來:「我在你身邊,便摔不到你。」

    「兄長,我方才先是踩上了腳蹬才往上躍的,是不是時機晚了?」她不得要領。

    「對的,右手向下發力和縱身躍起這兩個動作必須同時進行,來,你再試試看。」

    沈婉柔便照陸銘所說的動作,嘗試幾次後,果真找到了些感覺,重新有了信心,她迫不及待道:「兄長,我感覺這次能成。」

    陸銘聞言淺笑頷首:「那便把這一套動作從頭至尾做一遍罷。」

    她動作瀟灑地牽過韁繩,乾淨利落地將左腳放入腳蹬中,最後卯足了勁,身姿敏捷地借力翻身而上,然後,然後她就被卡住了。

    「嗚嗚嗚,兄長救我,兄長快來救我。」那帶著哭腔的聲音里滿是驚恐,馬背上的嬌小身影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沈婉柔眼下的處境十分尷尬。只見她一隻腳踩在了腳蹬上,另外一隻腳卻只堪堪邁過了馬背,橫跨不過去。於是她整個人便被凌空架在了馬身上,重心不穩,在半空中搖搖晃晃。

    陸銘上前一步先是扶住了她的腰身,接著便對她此時的情形探查了一番,未幾,得出了一個結論:「念念,貌似是你的腿短了,因此難以跨過馬身。」

    沈婉柔:「……」

    他仔細丈量一番後接著道:「明日我便差人去找師傅來做副短小些的馬具。」

    沈婉柔:「……」

    她聞言有些石化,一向自詡完美的她心中大受打擊,他的那句「腿短」更是將她心目中對自己身量高挑纖細的臆想給擊打得支離破碎。

    「所以兄長,你能將我扶上馬背了嗎?」放著風中凌亂的她不管,在那兒說些有的沒的打擊她是幾個意思啊喂!

    「哦,為兄一時忘了,念念莫要生氣。」說著,他便像提溜小雞崽一樣,將她一把提上到了馬背上。

    終於上來了,她有些緊張地握緊了韁繩,隨之長舒一口氣,頓覺高處連空氣都仿佛清新一些。

    在飛雪身上到處摸摸看看,帶著新奇的目光環顧了四周後,她便開始不再滿足於此:「兄長,念念還不知道馬兒在身下走動起來是怎麼樣的一種感受呢。」邊說著,邊拿一雙滿載期待與討好意味的瞳仁看向她,用意甚是明顯。

    這便幾乎是在明示,讓他當那侍立一旁的馬夫,為她牽著韁繩引路了。

    他輕笑出聲,這丫頭倒是個會享受的。她怕是這普天之下獨一份敢和他提這樣要求的女子了。讓他去服侍她,他願意嗎?

    他願意。

    於是,他甚是自然地從她手裡接過了韁繩,開始穩穩地牽著馬兒,帶著馬兒上的她,緩緩繞著偌大的演武場漫步起來。

    原來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完全黑沉下來了,一彎明月懸在天邊,輕如流水的皎潔月光傾瀉而下,他便披著柔和月色而行,清雋出塵,恍若謫仙。空氣中瀰漫著醉人的淡香,這香味織就了一張網,將她裹束其中。

    月朗風清,此時氛圍愜意而靜謐,兩人皆是沉默著,享受這難能可貴的歡愉時刻,陸銘本以為這樣安穩美好的畫面會一直維持下去,直到他聽見她在馬背上理直氣壯地支使:「兄長,走快一些,飛雪走得好慢。」

    陸銘心中的美好畫面頓時被她一腳踩得稀巴爛,他深吸一口氣:「好。」

    「對了兄長,明日我們早些來這場地吧,我想在馬上待得久一些。而且多讓我熟悉熟悉在馬背上的感覺,也有利於我早日學會御馬。」她繼續道。

    「好……」陸銘面色泛灰。

    「兄長,你說你明日能牽著馬兒跑起來不?就是模擬我駕著飛雪馳騁的那種感覺。」馬背上的少女不知死活地得寸進尺。

    還縱情馳騁的感覺?當他是腳踩風火輪嗎!

    畫面太美,陸銘不敢多想,只輕飄飄回頭掃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一眼,她便訕訕閉上了嘴。

    卻說第二日沈婉柔獨自一人在府中用罷了午膳,正準備去後院看看那新鮮開出的桃花,前院便有小廝來傳話,說是有個自稱來向她報恩的中年男子登府求見。

    沈婉柔心中困惑,未曾記得自己施恩於人,然在小廝的領路下進到正堂看見那熟悉的穿一身粗布灰衣的男子後,她瞬時便記起了,他便是那當初偷她荷包為其母治病之人。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