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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11:25 作者: 擎天姑娘
    片刻失神間她便行至身前,十分自覺地坐下:「兄長久等了吧,念念今日給兄長做了碟桂花糖蒸栗粉糕,這糕點要新鮮出爐的才好吃,所以念念一得知兄長回府,便趕緊去了小廚房現做,所以今日來得晚些。」

    心中微暖,他卻口是心非道:「念念有心了,日後無需做這些繁雜點心的。」

    沈婉柔將一同帶來的人參烏雞湯和水晶蝦一一擺出,但笑不語:「兄長嘗嘗,品品味道如何?」

    陸銘夾起一塊輕輕咬了一口,細細品味著,咽下後又開始吃第二口,第三口。一塊吃完,禁不住又夾起一塊。等第三塊糕點吃到一半時才有些後知後覺地看向對面的少女,一抬眼便撞進了那雙翦水秋瞳,可疑的紅暈緩緩爬上他的耳尖,他右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兩聲:「這糕點甚是美味……」便不吱聲了。

    沈婉柔見狀噗嗤笑了出來:「兄長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

    還是和以前一樣,嗜甜。

    陸銘耳尖的紅暈愈發明顯,清了清喉嚨:「腹中飢餓許久,是我失態了。」

    「兄長這是哪裡話,和念念之間無需見外的,兄長怎樣舒適便怎樣言行就好。」說完,將桌上的小碟子往前推了推,「兄長喜愛吃我做的點心,念念心裡高興還來不及呢,快趁熱吃吧。」

    他便也不再講那些虛禮,安安靜靜吃著沈婉柔帶來的膳食點心。

    在他吃的時候,她便坐在一旁睜大了一雙烏黑杏眼,眼睛咕溜溜轉,觀察著他書房中的布局景致。

    陸銘本不是一個貪圖享樂之人,故他房中幾乎見不到什麼名貴的珠寶玉器、古玩珍奇,反觀字畫真跡、古書典籍倒是擺滿了整整兩面牆的梨花木架。

    沈婉柔的目光便像是黏在了那兩面牆的書架上,時不時轉頭看上一眼。

    她眼中的新奇和渴望被他捕捉:「想看這些書?」

    「啊……」驟然被揭穿,她有些呆愣,「是……可以嗎?」

    這些天來她也算是頻繁出入這書房,早就對陸銘牆上這些珍稀的古籍起了念頭。終日待在院子裡著實是無趣了些,可她身份敏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近日都不宜出行,她心中明白,遂什麼也沒說。可人總要尋個消遣時間的法子不是?只陸銘常在此處處理公文,怕是有許多不便見人的機要文件,為了避嫌,她始終不知如何開口。

    未料到他只是短暫地思慮了片刻,便對她道:「若你對這些典籍感興趣,可自行去挑選些喜愛的帶回去看。」

    少女聽了雀躍不已,一高興就得意忘了形,竟大膽地冒出一句:「那念念可以在兄長書房裡看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的更新已送上~

    第5章 書房

    其實沈婉柔這樣問的原因很簡單,她僅僅是覺得,若是看書的過程中遇到無法理解之處,可以及時向陸銘請教,便利至極。可話一說出口,便隱隱感到有些不妥。奈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來是不能夠了,只能有些懊惱地咬著唇,埋著頭裝無事。

    陸銘看到一排整齊細小的貝齒咬住了嫣紅的下唇,用的力道還不輕,眼見那花兒似的嬌嫩唇瓣都快被咬得失了血色,他終於緩緩出聲:「可。」

    「兄長說什麼?」她有些訝然地抬起頭。

    「念念如果想待在這裡,便在這裡看吧。」他眼中帶笑,還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溫柔。

    「兄長真好!」沈婉柔笑開了,難得有些激動地牽住陸銘的衣袖晃了晃,便如那依賴兄長的孩童,動作間滿是親昵與依戀。

    雖只是被扯住了衣袖,可不知為何,強烈到無法忽視的灼熱感竟從那一塊小小的布料不斷升起,一直傳送至他胸口,燙得他的左手臂都有些僵硬。

    他遲疑了一會兒,終是沒忍住,緩緩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

    年關將近,京城中的這場紛紛揚揚的大雪卻好似沒有盡頭,一直斷斷續續下著。

    書房內燃燒的炭火驅走了冬日的凜冽寒意,此時房中的陸銘和沈婉柔皆是脫去了外罩的斗篷,一個端坐桌前處理公務,一個倚在一旁的軟榻上拿著本書細細翻閱。書頁翻動時輕微的聲響和炭火偶爾爆出火苗的「噼啪」聲使房內氣氛顯得自在又愜意。

    已連續半月都陪著陸銘度過晚間這段時光的沈婉柔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眼下脫了鞋蜷縮在距離陸銘不遠處的軟塌上,身下是上好的雲狐皮,身上還蓋著他給她拿來的紫貂皮毛毯,一手撐著頭,一手握著書,渾身暖烘烘的,舒服得不行。

    看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書,她有些疲了,揉了揉揉略有酸澀的眼睛,小小打了個哈切,她便將視線轉向陸銘。

    桌前男子身姿挺拔,側臉的輪廓稜角分明卻又不失秀美,斜飛入鬢的濃眉,清澈且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一切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而又無可挑剔。他時而蹙眉深思,時而展眉提筆批註,全神貫注於手中事,仿佛身處在一個獨屬於他自己的世界中。

    他認真時,原來是這般樣子。

    就這樣托腮靜靜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一炷香後,陸銘終於處理完桌案上堆積的公文,看向了她:「有事?」

    「唔,」她舉起手裡的書晃了晃,「兄長,念念有幾處不能參透的地方。」

    他剛想出聲讓她過來,一垂眼掃過榻前的兩隻小巧繡鞋後,無奈搖頭,起身去了軟塌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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