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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11:01 作者: 義楚
    見正院裡罕見的沒什麼動靜,底下的人更是不敢出什麼么蛾子,就連李側福晉都安靜了好些。

    胤禛坐在太師椅上,手指捏著發疼的眉心。

    右手拿著的木雕一下一下的往桌子上面磕,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在黑夜裡格外的明顯。

    他腦子裡還是那日小姑娘的眼,天真歡喜,帶著崇拜與羞澀,小姑娘確實是喜歡著自己,這點胤禛不可否認,憑感覺就能發現。

    但是……

    書桌上的燭火微微晃動著,胤禛拿起手心的木雕看的更加清楚了些。

    手心裡的宋西樓挽著弓,似乎想射前方的獵物,但頭卻像另一邊扭去,極致的歡喜與愛意,能融化了冬天的冰。

    「你到底看的是誰?」

    胤禛上手摸著她的眼角,試探的隨著她看的角度看過去,卻只看見一睹白晃晃的牆壁。

    「卡茲」

    胤禛拉開書桌的抽屜,泄氣般的把木雕塞了進去。

    小姑娘是喜歡自己這點不用猶豫,但這一刻卻也讓他感受到了,那滲入骨髓的愛意是偽裝不出來的。

    是就此放開了她?

    還是----讓她從此以後眼裡都只能裝的下自己?

    黑夜裡胤禛那雙眼睛滿是殘忍,眼帘垂下看了燭火好長一會才扯開笑意。

    「宋西樓?」

    呵,我管你看到是誰,但是做了爺的女人後,就不要讓爺發現你還記著別人。

    否則……

    ***

    趙文軒卻覺得自己倒霉,這好端端的在酒樓與人喝酒,哪知道就碰到四爺這個冷麵閻王。

    「貝勒爺吉祥。」

    他跪在地上,人也還是笑嘻嘻的滿不在乎的模樣。

    胤禛坐在椅上,看著面前的人暗道:可是快死之人膽子都比旁人大些。

    還沒開口卻見人站起來,笑眯眯道:「貝勒爺今天來是不是問草民宋西樓的事?」

    「哦?」

    胤禛拿著杯子冷笑,「你倒是自作聰明有一套。」

    「難道不是嗎?」趙文軒拍拍衣擺,面帶微笑自信滿滿:「今個四爺過來不就是想問----那個木雕?」

    「宋西樓看的究竟是誰?」

    他的笑意還沒到眼底,坐在椅子上的人就站了起來,低下頭看著他。

    「你說,她看的是誰?」

    趙文軒滿眼我就猜到的表情,可還沒開口,卻被前面的人掐住了脖子。

    脖子上的手一寸一寸的收緊,緊接著來的便是不能呼吸的無力感……

    同樣的都是男人,可在他面前趙文軒常年在屋裡雕刻,現在被人控制住,連手都抬不起來。

    「四……四爺,你……你當真,當真的不想知道?」

    這句話後,脖子上的手指停了一會,隨後的便慢慢鬆開了。

    「咳咳咳。」

    來之不易的呼吸感,讓瀕臨絕望的趙文軒跪在了地上。

    呵呵,再大的權利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要來問他。

    卻見頭頂傳來一陣冷笑:「爺不想知道,但是……」

    「你若是讓旁人知曉的話,下次,爺可不會鬆手了。」

    …

    隔著好幾天的,院子裡來了個意料之外的人。

    「十三阿哥怎麼來了?」

    宋西樓在給院裡的花澆水,迎著太陽,這些花一個個的長的十分的好,奼紫嫣紅萬花開。

    美景美人,十三阿哥站著看了好一會,只是帶著純粹的欣賞。

    「好久沒看見小四嫂了,十三過來坐坐。」

    他是見四哥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問了又不說話,琢磨著肯定是在這兒出了問題。

    他捧著杯子,見前方的人忙碌碌的,一刻都沒歇,不經意的開口:「這段時間四哥沒來?」

    宋西樓的手頓了一刻,轉身帶著微笑:「他這段時間大概是有些忙吧。」

    垂下的眼角帶著笑,哪裡是忙?只是不想見她罷了。

    一個男人本以為這個女人是他的囊中之物,心裡眼裡都是自己。

    可突然有一天,發覺她也可以對別人一樣。

    若是溫潤如玉,翩翩公子的人大概會主動說出,或者選擇放手。

    但是胤禛卻不一樣,他這般霸道隱忍的性子,還有些許的小心眼,定然不會允許有人占了他的囊中之物。

    「你與四哥,都是一個性子。」十三阿哥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都是喜歡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不說,」

    他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連連搖頭嘆息。

    宋西樓藏住眼帘里那絲嘲笑,轉身的去給他喝完的杯子裡添水去了。

    十三便在屋子裡面閒逛,隨口就說道:「四哥這回可給你報了仇,緊盯著一個紐祜祿府不放。」

    他是知道宋西樓與紐祜祿府的關係的,說出來也是想讓她明清胤禛在為她出氣。

    「鈕鈷祿府上的大公子,看著人模人樣的背地裡卻盡做些骯髒的事。」

    「不知怎的被四哥發現了,這傢伙直接就叫人送進了大理寺的大牢。」

    宋西樓知道,但還是故意一問:「大理寺少卿這下子該頭疼了。」

    「可不是,王慶那個傢伙。」王慶是八哥的人,四哥給了他個頭疼的案子,十三滿臉的幸災樂禍。

    因王慶與鈕祜祿凌柱之間頗有些淵源,也不是一次兩次的看見他們在一起喝酒了。

    這下親自過去拿下他府上的公子,處置的好與不好都是一個頭疼的問題。

    「王慶?」宋西樓拿著杯子的手放了下來,她若是記得不差的話,康熙五十年在她死之前,王慶可是這年不小的一個大案。

    鈕祜祿長勝別的沒什麼出彩的,但是交友可有一手,與王慶這個大理寺少卿的兒子王琦可是好友,倆個人常年的在一起喝酒騎馬的,關係可見一般。

    但是康熙五十年捅出的姦殺多名稚子的大案可沒鈕祜祿長勝半點的身影,宋西樓低下頭思索了幾番,那個時候鈕祜祿蓮心可是要臨盆了。

    因為幾乎是同時懷孕的,所以宋西樓才會記得如此的清楚。

    康熙五十年,七月。

    大理寺少卿王慶一家因為其子多年來買賣與戲弄殺害稚子,作為大理寺少卿卻放之認之為之。

    削其官職,貶為平民。

    其子王琦次日的就拉到刑場處置,王家這一代唯一的一根獨苗,人頭落地。

    「原來是這樣。」宋西樓這下終於記起來了,當年鈕祜祿府不知道搞了什麼手段,把鈕祜祿長勝給保了下來。

    讓王琦一個人背了全部的黑鍋,他倒是在黑暗裡繼續的存活了下來,還活的那樣的好。

    宋西樓想到這,笑了。

    玲瓏閣是京城裡最好的糕點樓,裡面常年的能看見大戶人家的丫鬟小廝排隊等著,也不知是誰來了句:「這鈕祜祿府上被抓到大理寺的那個公子據說不是他爹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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