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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11:01 作者: 義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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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鈕祜祿府的格格進了四貝勒府上,這件事正本該沒多大的波瀾,但是耐不住有人宣傳。

    頭兩日的鈕祜祿凌柱還奇怪,明白之後就跟著大肆傳起來。

    流言就是這樣的被宣傳開的,四貝勒的新格格是他親口去像皇上討旨要的。

    進府當晚,貝勒爺擺了四桌酒席,還請了兩個戲班子,熱鬧的不得了。這可不是納一個格格該有的架勢。

    「這下子看你怎麼好意思把人退回來。」

    就算不是他親自去討要的,也斷沒有進了門還送還回來的道理。

    凌柱一直不想得罪四阿哥,這樣未來如此尊貴的人他光是巴結都來不及。

    只是他換人還是惹惱了胤禛,這麼些年來與宋家一起搜刮的茶莊,酒樓,鋪子,全被砸了。

    來的人說是混混,但是哪個混混有這麼大的膽子?

    知道是四爺的報復,可鈕鈷祿凌柱就是躲在家裡,絲毫不敢有怨言。

    滿京城都流傳著的流言,胤禛早就叫人瞞著宋西樓了,但沒想到瞞了幾日還是被有心人說漏了嘴。

    他本是不想這麼快過去找她的,這件事終歸到底還是他沒安排好,讓鈕祜祿凌柱有了可乘的機會。

    來的時候卻見宋西樓眼神淡淡的坐在一邊做女紅,胤禛還是頭一次見她繡花,看的久了些。

    見他來了,她照例的給他煮茶,可兩人之間就是無話可說。

    胤禛氣見她不說話也著急,但是也知道外面那些留言說的無一不真,她生氣也是必然的。

    「西樓。」見她還不說話,胤禛上前抓住她的手。

    他手快,忘記她手裡有針,被他一握吃痛的「嘶」了一聲,胤禛這才慌忙的鬆開。

    抓住她手一看,果然多了幾滴血珠,白玉般的手指上面幾滴紅色,額外的顯眼。

    他抓住就想給她吮去,哪知宋西樓看清他的目的,用力的抽開了:「貝勒爺請自重。」

    這是她今個開口的第一句話,不見得有多生氣,但卻像是想與他撇清關係。

    胤禛一時臉面上也掛不住,把手靠在背後臉色越發的陰沉下來。

    他還是頭一次的這樣對待個女人,卻沒想到被她這樣刺果果的下了面子。

    兩人之間氣氛詭異,門口候著的蘇培盛暗自著急,這幾日爺的心情本就不好,雖爺不拿他們做奴才的出氣,但是那冷冷的氣氛他可是再也扛不住。

    悄悄的給一邊的小太監使眼色:「去把十三阿哥找來。」

    十三阿哥來的時候,兩人還是一樣,一個繡花一個喝著茶。

    他親手拎著兩壺酒,「這可是上好的秋月白,小四嫂你可要好好陪我們喝一杯。」

    還道:「上次叫人給你送來的蘭花,小四嫂可救活了?」

    宋西樓氣胤禛騙他,但是十三阿哥可沒什麼得罪了她,「照顧了幾日,好了些,壞死的根已經慢慢的長出來了,前個還抽出了綠芽。」

    冬芽上前把十三阿哥的墨蘭捧了出來,宋西樓滴了點手心裡的水,原本已經腐爛的部分好的差不多了。

    十三阿哥見到滿臉的都是驚喜,原是想拿來試試的,沒想到的是居然真的給救好了,他當即就十分的豪爽,拿起茶杯倒了杯酒:

    「小四嫂這份情,我胤祥記得了,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十三義不容辭。」

    這盆蘭花對十三阿哥的意義巨大,這是他生母章佳氏生前最愛的花。

    幾年前胤祥辦差事有功,像康熙討要,這才要了過來。

    「這蘭花還是放在你這吧。」他不舍的看了幾眼,又還給了宋西樓:「放在我那也照顧不好,我時常過來看看就行。」

    宋西樓點著頭,叫冬芽又捧了下去。

    十三阿哥大概是想到了章佳氏,秋月白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肚子裡面灌。

    胤禛勸都勸不過來,卻見另一邊宋西樓也往自己杯子裡面倒酒。

    「你怎麼也如他這般。」他擋住她拿酒壺的手,周圍有丫鬟他聲音故意的放低。

    宋西樓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用另一隻手扒開他的手掌,拿起酒壺就喝了起來。

    見她這樣胤禛心裡的火怎麼也消不住,冷眼的瞧著兩人沒在阻擋。

    兩人的酒量都不怎樣,帶來的酒還沒喝完就倒頭在桌子上睡著了,胤禛揉了揉發痛的眉心:「叫人把十三阿哥帶回去,路上小心點別弄醒了他。」

    十三阿哥帶來的小太監半彎著身體把人給弄走了,暗自嘀咕:「我的爺啊,你要是還不走的話四爺的冷氣就要把你給凍傷了。」

    十三阿哥走後,屋子裡面開始靜悄悄的了,昏黃的燈光下面宋西樓倒在桌子上,閉眼睡的香甜。

    「還是這樣乖巧些。」他上手拔去吹到耳邊的頭髮,懲罰式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剛剛來的時候還嘲爺使眼色,板著臉。」想到這,他手上的動作大了些,睡著的人動了動「嚶」了一聲。

    看那樣子像是要醒來了,胤禛及時的收住了手,眼神又開始恢復了冷漠。

    睡著的人果然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喝醉的人臉色酡紅酡紅的,清凌凌的大眼睛微微眯起,裡面帶著一汪秋水。

    迷糊的爬起來,到處的尋找,見著他的時候眉眼一彎,笑了。

    「你還是來了。」她顫巍巍的站起來,慢慢的走到他身邊。小手拉住他的袖子,來回的搖了幾下。

    嘴巴微微的嘟起來:「他們都說你是皇四子,」瞧著這個語氣,像是有些委屈。

    「哦?」胤禛牽起她的手,眉毛一挑:「你覺得我是皇子不好?」

    「你是皇子,有福晉側福晉,格格。」宋西樓扳著手指頭數著數,兩手張的大大的:「一大堆,數都數不過來。」

    「我又算的了什麼呢?」

    胤禛摸著她頭的手頓了頓,原來小姑娘這是醋上了。

    他是皇子對於這些事原本就想的天經地義,試問這個年頭,稍稍富貴些的達官貴人們哪個不是妻妾成群?

    胤禛從十三歲遺精起,宮裡的嬤嬤就開始準備司帳,大點就開始在身邊安排格格,娶福晉之前就有了宋氏李氏這兩個在阿哥所伺候著,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後院裡面的那些女人之間爭風吃醋,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是----說句不好聽的,哪家的後院不是這麼過來的呢?

    正妻就是正妻,妾就是妾。

    嫡庶有分,在宮裡都分的這樣明清,何況是現在。

    「西樓,你逾越了。」胤禛看著她的情緒複雜,他開始想就算自己喜歡她,可會為了她壞了老祖宗的規矩嗎?

    想到這胤禛緩緩的推開了眼前的人,就要站起來。

    眼前的人大概是被自己寵壞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卻見一臉紅暈的人見他起來生氣了,小手一推把他按倒在椅子上。

    胤禛上手捏住她的肩膀:「嗯?」一臉醉醺醺的人抬起了臉,眼眶都是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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