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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09:59 作者: 春暖瓜開
    衣帛撕裂的聲音隨之傳來,菜頭和大蓮的眼神逐漸在桃色幻想中失去了聚焦,不約而同露出了痴漢微笑。

    年紀最小的小癸懵懂無知地扯了扯大蓮衣袖,「什麼叫快活一下?」

    菜頭、大蓮、二丙集體把他耳朵眼睛嘴巴捂上了,小孩子不許問這麼多!

    接下來的聲音,屬於典型的F-B-I Warning,在此,就不適合播放給屏幕前的觀眾老爺們了。

    第八十一章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一個風輕雲淡日光和煦的清晨,沅江春水浩蕩,綠茸茸的草地上奔跑著一對兄妹,手中牽著一隻燕子模樣的風箏。

    紙鳶輕盈,順著東風款款飛上了雲梢。

    這對兄妹是河神府上的孩子。從生育成果來看,棠小野遠遠不止「快活了一下」這麼簡單。

    二胎有二胎的好處,誰一三五在宋朝陪父親,誰二四六在現代陪母親,兄妹倆分工明確。

    今天剛好是星期天一家四口團聚的日子,棠小野不想做飯,又一次厚臉皮提出「周末我們回宋朝陪爸爸」。

    容櫸府中的童子新做了紙鳶,順理成章送給了兄妹倆當玩具。

    兄妹倆剛玩了一會,棠小野也吵著要玩,連哄帶騙把風箏線輪從兄妹倆手中搶了過來。

    容櫸抱著手遠遠望過來,棠小野帶著一臉興高采烈沒心沒肺的笑容,和大寶二寶站在一邊眼巴巴眼饞手癢的可憐樣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覺得自己是個膝下育有三兒的老父親,既幸福又頭疼。

    「下次乾脆所有玩具都準備三人份好了。」他暗暗嘀咕道。

    另一個女子的身影走近他,「你自己慣出來的老婆,可怪不了別人。」

    容櫸微微側過首望了一眼花子,「難得你也會跟來,近來雲嵐鎮的工作比較清閒?」

    「閒什麼閒,要不是因為他吵著想看古代人怎麼生活,我才不稀罕跟過來。」花子說完,轉過身,牽住一個十二三歲男孩的手,「好了,該看的都看了,你趕緊跟我回家寫作業。」

    小男孩依依不捨地把視線從紙鳶上挪開,彬彬有禮鞠了一躬和眾人道別,被花子牽著一起踏入水鏡,二人身影消失在時空入口的波紋漣漪中。

    棠小野把風箏交還給兄妹倆,湊到容櫸身旁,眼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花子旁邊怎麼總跟著一些奇怪的男人?」

    「哪裡有一些,分明只有一個。」

    「不對呀,那些男人有老有少,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容櫸攬過她肩膀,「你還記不記得,雲嵐鎮邊上曾經有一個禪院?」

    棠小野當然記得,當時她急著闖入結界尋找容櫸,從荒村西邊一座隱蔽的小禪院後山找到了入口。

    那座禪院破破爛爛的,只有一個老和尚在院子裡打著盹。

    說來也怪,那麼不起眼的小地方,竟然隱藏著結界的入口?

    她猛然明白了什麼似的,驚訝地抬頭對上容櫸視線,「難道說……」

    容櫸唇角微微勾起,點了點頭。

    「就是他。」

    ***

    當初貓妖被降服,遠慈上人隕滅,雲嵐鎮重新被封入結界,花子趁著容櫸不注意,偷偷溜回了她的照相館。

    鴛夢攝影工作室——這個名字和牆上的照片一樣古老久遠。

    棠小野誤以為容櫸收到調令不辭而別的那一日,他其實為了花子的事,專程跑了一趟照相館。

    花子坐在窗邊的日光下,安靜地擦拭著一副紅木相框,泛黃的相紙上是一對穿著民國禮服成婚的新人。

    眼前光線一暗,她抬頭,看到了容櫸。

    不過她並不驚訝,「終於還是要來找我清算了嗎?我還以為你忘記我了。」

    貓妖在這個時代做下的惡事,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衝著這份教唆協助之罪,容櫸怎麼會忘了她。

    「我此次來,還有一事需確認。」容櫸背對著日光,目光冷肅,「你處心積慮闖入雲嵐鎮結界,到底為了什麼?」

    花子緩緩放下相框,低啞的聲線沒有半點波瀾起伏,「我告訴寒蟄,雲嵐鎮裡藏著一件神器,他可以把神器偷到手後,以此為籌碼,從你手中換出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作為報答,事成之後,他把山河梭穿越時空的口訣告訴我。」

    「你一直覬覦山河梭?」容櫸心裡漸漸有了一個成型的猜測。

    「對,我想利用它回到過去,見一見從前故人。」

    她最後一次見到那個人,就是在雲嵐鎮。如果貓妖事成,她想辦法接近容櫸念出口訣,回到過去;如果貓妖事敗,她也可以趁機探一探雲嵐鎮的秘密,尋找她消失在這座小鎮裡的年少記憶。

    ***

    花子的故事,要把時間倒退回□□十年前。

    民國時代,妖邪暗涌。

    家國風雨飄搖,人間生靈塗炭,淒風楚雨末日悲歌,戰火肆虐過的土地屍橫遍野、白骨成堆。

    那是個民不聊生的壞時代,卻也是妖邪修煉的好時代。

    她原本是一隻墳地野狐,剛化作人形,以一個青蔥妙齡女子的模樣行走人間——她的年紀、她的道行,根本不懂得那個時代的悽苦。

    這隻小狐妖和所有青春期躁動敏感的少女們一樣,對愛情充滿著熱烈盲目的嚮往。她一心只想拐一個俊朗書生談一場戀愛,像《聊齋》流傳下來的那些故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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