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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09:59 作者: 春暖瓜開
    他走過來,俯身看著她,一雙眼眸灼然如星。

    她局促不安地對上他的視線,像一隻被獵人盯上的小白兔,在他目光中瑟瑟發抖,「大人,您……要做什麼?」

    容櫸心裡痒痒的,一個聲音在說:想欺負你!

    他笑得幽深莫測,嘴上說著「陪你研習一下業務」,俊朗的眉眼越靠越近。

    她臉上飛起紅雲,心跳越來越快。

    什麼業務,□□嗎?她隨口瞎說的他還當真了?

    照這架勢,他不會真的要親她吧?

    理智明明在說不可以,但容櫸美色當前,她慌亂中又有點小期待。

    她的瞳孔逐漸放大,空氣里粉紅色的小火花一觸即發。

    兩人的呼吸一點點靠近,她能清楚感受到對方臉頰的溫度,他那雙羽翼一樣的眼睫近在咫尺。

    她識相地閉上了眼睛,等著唇上落下他的溫度。

    「公子,老奴護駕來遲,罪該萬死!!!」

    一聲熟悉的公鴨嗓由遠及近飄了進來。

    菜頭氣勢洶洶破門而入,氣氛瞬間破滅。

    棠小野猛然回過神來,腦海里粉紅色泡泡「啪」地碎裂,她羞愧地捂著臉一閃身躲到沙發另一邊。

    容櫸也尷尬地直起身輕咳起來,表面上好像在掩飾著什麼,實際上恨不得立刻把這個礙眼的小老頭從窗戶扔出去。

    「老奴聽大蓮說,有人把公子綁了?」菜頭衝上前撲到容櫸身上,「公子你沒受傷吧?哪裡的賊人如此囂張!」

    「賊人」頭目棠小野在旁邊訕訕地舉起了手,「菜頭,我可以解釋。」

    ***

    經過棠小野一番陳述後,菜頭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春夏秋冬甲乙丙丁八位童子也記住了這位膽子肥碩的女壯士。

    棠小野回顧自己四十年來矜矜業業的職業生涯,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栽這麼大一個跟頭——原來她一直罩著的小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老大。

    她對於容櫸這種擅自潛伏、欺騙下屬的行為十分痛心,卻礙於身份,敢怒不敢言。

    畢竟容櫸對於她下藥綁-架之事都未追究,她實在不好再開口埋怨。

    慢著,他既然是河神,家大業大,奴僕成群。那以後,是不是就不用和她住在一塊了?

    趁著菜頭和童子們不注意,她悄悄上前戳了他一下,小聲道:「你現在有了自己的府邸,那今晚……」

    「今晚你留在這過夜。」

    「啊?」不不不她不是這個意思。

    容櫸搶先一步召喚童子:「大蓮,你去給姑娘布置一下客房。」

    紅衣童子乖乖應了聲「是」,帶著另外幾人一起退下了。

    棠小野只不過想問一句他今晚住哪,沒想到自己反倒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大人你聽我說,我真不是這個意思。」她追在容櫸身後道。

    容櫸停下了腳步,站在台階上,眉眼如月、唇角帶笑地回身望著她,「你不想睡客房?那和我睡也可以。」

    「不不不,我怎麼能打擾大人呢,我現在就回市區去。」

    容櫸搖頭,「天色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會擔心的。」

    「可是……」

    容櫸見她急紅了臉,終於收起了戲謔的神色,換了一副口氣道:「明天我會召開季度評定會見一見大家,你留在這幫我一起提前準備,我心裡更踏實。」

    「真的嗎?」他留她下來,是因為需要她的幫助?

    「嗯。」他聲沉如水,不像誆她的樣子。

    「那我留,只留一晚。」她伸出一個指頭對他道。

    第五十六章

    新上任的河神臨急臨忙要召開季度評定會,著實讓沅江流域的眾小神們措不及手。

    評定會的前一個夜晚,最焦慮不安的,尤其要數A市東山區這幾位小神。

    阿金破天荒的睡不著,打電話找穆阿姨要安眠藥,穆阿姨說她剛給榕老伯送過去兩片。

    至於棠小野嘛,她躺在河神府客房寬大鬆軟的床上,翻了一個又一個身。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她還在回味著容櫸竟然是河神這個可怕的事實。

    以後,該怎麼面對他呢,從明天開始化身小狗腿討好他?

    從前她凶過他不少次,前後反差這麼大,他會不會覺得她是個虛偽善變的女人?

    棠小野抱著小腦袋,越想越焦慮,根本無法入睡。

    月光朦朧地透過窗戶照進來,夜風吹來一陣清幽縹緲的笛聲。

    大半夜的,是容櫸在吹笛子嗎?

    她腦中浮現出他月夜裡坐在江岸邊吹笛的模樣——長睫低垂,墨發紛飛。

    不知是回憶中的他太美好,還是耳邊的笛聲太空靈,她竟然漸漸平復下思緒,咬著手指睡著了。

    第二天,為了迎接新官上任的第一個季度評定日,河神府邸上下十幾個小童子一大早快忙瘋了。

    重新布置會場的,準備瓜果點心的,裝訂會議材料的……

    忙碌得像過年。

    棠小野幫忙打打下手,無意中在眾多工作報告中發現了自己的一份——她在裡頭費了好大篇幅講述自己如何收留了一個危險的穿越男人,並請河神念在此人並無惡行的份上,對其寬大處理。

    她在起草那份請示的時候,懷著極其悲痛的心情,幾乎是聲淚俱下地懇請河神不要為難容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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