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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09:59 作者: 春暖瓜開
棠小野大為震驚,「大人您什麼時候退的休,這也太突然了,也不組織個歡送會什麼的?」
「有什麼好組織的,我盼這一天很久了。」週遊世界的機票都訂好了。
「您這麼好的領導一走,我工作熱情都打折了一半。」
「就你嘴甜,別拍馬屁了有事直說。「」
「新任河神是何方神聖,他會怎麼處理我,秋大人您能不能透透口風?」
「你找我問?」秋老頭笑得若有深意:「我知道的,可未必比你多。」
「那至少透露一下是男是女?」
「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長得那叫一個風資秀逸,你可別被他皮相迷惑了。」
「絕對不會。」她剛接受過大豬蹄子的血淚教訓,再在男人身上栽跟頭,除非她腦子裡進水,進的還是開水。
棠小野探聽無果,掛掉電話後心裡憋著一肚子邪火。
所以一轉回身,她立刻當著菜頭和容櫸的面,對這位素未謀面的新上司發表了一通即興譴責。
這個新河神,上任了也不和大家見個面,擺架子給誰看呢?這叫什麼,這叫典型的官老爺作風!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新河神明明什麼火都沒燒呢,先把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的歪風給煽起來了。
能擺出這種架子的人,往往自以為很威風,實際上腦袋空空,專靠「架子」嚇人。
小神她智慧的雙眼已經洞悉了一切。
菜頭一直給她使眼色勸她別說了,容櫸倒是眉宇舒展,唇角帶笑,好整以暇地抱著胳膊,聽得津津有味。
棠小野講到慷慨激昂之處,容櫸還很貼心給她倒茶,「喝口水潤潤喉再說。」
***
背地裡罵上司這種小人行為,實際上並不能幫她應對綠姬的一紙黑狀。
但至少她一時之間心裡痛快多了,眼瞅著窗外藍天明淨,秋陽正好,決定下樓散散步透透氣。
容櫸友情提示她仍然處于禁足期。
棠小野才不管,反正老河神都退休了,新河神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破壞了禁足令也無從追究。
小區外面街道兩旁種著桂花樹,秋天晴朗的微風將馥郁清甜的花香漾開很遠,小而濃密的桂花落在人行道上,宛如一層碎金交疊。
有人在草地上遛狗,兩隻泰迪興奮地打鬧在一起,鬧著鬧著其中一隻就騎上了另一隻,肆無忌憚施展起泰迪的天性。
棠小野站著看了一會,心想下輩子如果能做一隻泰迪也不錯,和自己對象光天化日想幹嘛就幹嘛。
當然,她要做騎在上面那個!
遛狗的人走了,棠小野轉了個彎打算去別處逛逛。
無意間她眼角餘光一閃,像是某種貓科動物的身影從陰影中閃過。
一道微弱卻熟悉的妖氣夾雜在桂花香中飄來。
她警惕地停住了腳步。
妖氣消失了。
下一刻,一潑涼水毫無預兆嘩啦啦從天而降,將棠小野淋了個濕透。
棠小野罵了句髒話,抬頭想看是哪戶乾的缺德事,卻更驚悚的發現,身旁這棟樓早就被劃為拆遷範圍,樓上陽台黑洞洞的,根本沒有住戶。
蹊蹺!
更蹊蹺的是,她站過的地面上,竟然沒有一滴水漬。
***
棠小野打著噴嚏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衝進浴室洗個熱水澡。
容櫸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她帶回來了什麼不對勁的氣息,卻又不便闖進浴室一探究竟。
忽然之間,一聲尖叫穿雲而破,隔著玻璃門從浴室傳了出來。
菜頭和容櫸面面相覷,三秒鐘後容櫸起身奪門闖了進去。
浴室蒸騰一片白茫茫水霧,一個短髮小男孩坐在浴缸里。
容櫸走近了才發現,浴缸中人頂著一張他無比熟悉的面孔,但暴露在他視野中的上半身——
板上釘釘,是一片男人才會有的胸膛。
男孩無助地望著他,瑟縮抱著自己肩頭。
這是,棠小野?!
容櫸吃驚得說不出話。
棠小野低頭摸著自己胸口,泫然欲泣道:「容櫸,我的36D不見了。」
她說話的聲音,分明也是個男孩子。
***
世間修煉成精的妖物,偶爾會混到人類社會中搞點惡作劇。
比如讓人霉運連連,比如讓人性情大變,又比如像棠小野今天這樣,性別突變。
妖怪們的惡作劇往往不傷人性命,卻又能狠狠噁心一把。
「你是說,有妖怪捉弄到我頭上來了?」棠小野揪著腦袋上的短髮,像只悲怒交加的小獅子。
難怪自己好端端走在街上就濕了身,原來事出有妖。
「據我所知,這種性向突變的惡作劇,是狐狸精的拿手好戲。你是不是什麼時候招惹過它們?」
棠小野垂下頭想了一會,「是花子!」
花子的真身就是一隻狐妖,幾十年前一位民間高人將她封印在著小孩的軀體裡,她以小女童的面目遊蕩在世間。前段時間花子被她親手擒獲擰送到河神府上,這個仇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別害怕,狐狸精的惡作劇都是有時限的。」容櫸安慰地摸著她的小腦袋,「時限到了,妖術自然解除。」
「多久?」她望向他,無辜的大眼像只求助的小獸。
「這得根據狐狸精的妖力決定,短則幾個時辰,長則一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