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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09:59 作者: 春暖瓜開
    就在夢境要順從身體意志往某個不-可--描-述的方向發展的時候,所有影像都消失了,她再睜開眼時,自己置身在一片煙雨朦朧中,遠處飛檐層疊,街市上有叫賣之聲,穿著古裝的人們與她擦肩而過。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難道是和容櫸有關?

    她努力想在夢境裡找到信息,但最後無疾而終,從夢裡驚坐起來。

    醒來後,她把床頭抽屜那枚玉佩拿了出來,在黑暗中細細摩挲著上面的紋路,幻想著容櫸在古代生活的場景,這個養尊處優、奴僕成群、妻妾無數的公子哥,為什麼會穿越時空來到她的地盤?

    她想啊想,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攥著玉佩又陷入了沉睡。

    第二十章

    這一次的超自然事件是阿金送過來的。

    大清早,藍色信封夾在一大束粉紅色的玫瑰花里,花店小哥把它送到棠小野門前,不住地向棠小野鞠躬道歉。

    這本是昨天就應該送到的玫瑰,偏偏花店訂單太多,漏掉了這一單。

    棠小野抱著一大捧花走進客廳,沙發上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回過了頭。

    花店小哥的對話他們全部聽見了,七夕的玫瑰花?

    這個意義不太尋常。

    菜頭打量了一番公子的臉色,猶豫著開口了:「小野姑娘,你要不要交代一下?」

    棠小野從花朵中取出信封,將整個花束「砰」扔進了垃圾桶,她眼皮都沒抬一下:「交代什麼?」

    菜頭還想說,容櫸用眼神制止了他,坐近棠小野身側:「又有事情?」

    「對,從同事那邊轉辦過來的。這寫得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棠小野皺著眉頭看著阿金的字跡:

    鵲橋仙,許心愿,許下美好愛情圓;月兒美,星光燦,天荒地老心裡盼……

    看完第一行她就決定不看了,阿金這傢伙的廢話鋪墊簡直看得人心肌梗塞。

    她直接翻到最後幾頁,總算扒拉到了敘述事件的正文。

    這件事要從一戶姓周的人家說起。

    丈夫朝九晚五上班,妻子在家洗衣做飯,五歲大在幼兒園上中班的兒子乖巧懂事——他們是這座城市裡隨處可見的、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人家。

    直到一天夜裡,丈夫半夜起床上廁所,瞥見客廳里竟然有微弱亮光。

    走近了才發現是冰箱門打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找吃的。

    黑暗裡,響起了吧唧吧唧吃東西的聲音。

    「喬喬?」爸爸喊了一聲,這是兒子的名字。

    冰箱前的小小身影轉了過來,兒子捧著一條啃了一半的生魚回過頭,陰影中看不清孩子的臉。

    爸爸借著冰箱慘白的光,仿佛看到兒子嘴角以奇異角度咧起笑了,發出了一聲「喵」的叫聲。

    綿長幽細的,「喵」的叫聲。那絕對不是人類的聲音!

    爸爸嚇得睡意全無,沖回臥室搖醒了妻子,兩人重新再回到客廳,打亮燈,冰箱前已經沒有了兒子的身影。

    只有一條被啃了一半的冷凍鯽魚,落在冰箱門外。

    而他們的孩子,端端正正睡在自己房間的小床上,仿佛剛才爸爸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幻覺。

    第二天醒來的喬喬完全不記得夜裡發生的事情,夫婦兩本以為虛驚一場。

    然而,一切詭異的事情才剛剛來到這個家。

    先是突如其來的貓毛——白色的、黑色的、灰色的、橘色的的貓毛,從門縫裡、從排水口、從牆角、從沙發縫飄出來,飄滿了這個家的每一處角落,無處不在,像一屋子的蒲公英。

    母親搬著吸塵器吸了整整一天,才把所有貓毛清理乾淨。

    緊接著開始瘙癢——碰到過貓毛的部位先是起了紅疹,痒痒的,撓完腫的更厲害,只能忍著,好不容易忍了一夜,紅疹褪去,毛孔里竟然長出了細細的絨毛,白色的、黑色的、灰色的、橘色的,貓的絨毛。

    負責清理打掃的母親身上最為嚴重,去了好幾趟醫院,醫生也束手無策。

    不知為何,這家人堅定的認為,一切不幸都是前不久過世的周家老奶奶留下的詛咒於是他們來到了每周做禮拜的教堂,祈禱神靈能救贖他們的苦難。

    阿金執掌教堂十幾年,對周家也算略有了解,他認為老奶奶已經往生極樂,絕不會給自己後人留下詛咒。

    周家人的不幸源頭在別處,所以特此轉辦給棠小野。

    事件的描述到此戛然而止。

    棠小野放下信,抓起抱枕癱在沙發上,睜著眼睛一動不動。

    陽光懶懶灑在她身上,一頭烏亮長發順著沙發垂到地上。容櫸望著她,不知她是在發呆還是思考。

    許久,棠小野翻了個身,盯著沙發另一頭的菜頭,眼眸亮晶亮晶:「你今天,不用上班?」

    ***

    東山區老城區一片住宅區,暗黃色的粗糲砂牆爬滿了青苔,樓上空調的水管滴滴答答漏下來,電瓶車和腳踏車斜七扭八停在一旁。

    牽牛花藤沐浴在清晨日光下,蜿蜒在斑駁的磚牆上。

    一對年輕男女帶著一隻憨態可掬的熊貓人偶按響了一樓住戶的門鈴。

    年輕女子戴著棒球帽,背著雙肩包,一臉明媚天真的學生氣。

    她身旁的男子個頭很高,眉眼清俊,面色玉白,最引人注目的要屬一頭高高束起的飄逸長發。

    開門的家庭主婦戴著口罩,她打量了他們一眼,皺眉道:「你們是隔壁藝術學院的?我們家不需要家教……」作勢要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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