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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08:44 作者: 伍子橙
男人的背影無比高大,與此同時也是冷漠至極。
阮想想擔心地追上去,「齊王。」
「想去?」夏瑾楚頭也不回地問道。
阮想想重重地點頭,「嗯。」
夏瑾楚沉默了片刻,冷冷地嗯了一聲,不帶任何的溫度和感情。
入宮門直逼乾寧宮,遠遠地就聽到了哭聲,待走近,殿前台階下跪了一地的在朝大臣,沒有禮官的號令,他們仍是哭得整齊,震耳欲聾。
阮想想未曾見過如此陣仗,有被深深地震撼到,手和腳都不知道擱哪兒,亦或者是該加入他們一起嚎哭?
夏瑾楚眉頭皺成川字,他拉著阮想想穿過群臣,大堂里也是跪了一地,為首者自是皇貴妃柳如姬,然後是各位皇子和小公主,嬪妃不是很多,這些年夏燁熠收斂了不少,最後王宮宗室。
阮想想隨夏瑾楚插隊跪到皇子行列,哭不出來就擰自己的大腿根,眼淚簌簌而下,而後偷偷地往前瞥了一眼。
是兩副棺材。
她驚呆了!
夏瑾軒逼宮造反失敗,死了竟然還能同夏燁熠的屍體擺在一起?柳如姬是不是太偏袒大兒子了?
很快,阮想想反應過來,不是偏袒,而是鋪路。
哭到三更半夜,阮想想實在熬不住了,索性裝暈往地上一倒,夏瑾楚將她送去瑤琴宮,小心地放上床榻,卻遲遲不肯走,守在邊上盯著她,最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一定很傷心吧?對不起。
等人走後,阮想想睜開眼睛,怔怔地眨了眨。
為什麼傷心?
阮想想從伺候她的宮女那裡聽說,太子沒有逼宮造反,是為救陛下被刺客所殺。
阮想想問:「刺客呢?」
宮女答:「皇貴妃娘娘都處置了。」
阮想想心裡冷笑,事情發展得比她預想的更加順利。
柳如姬一時春風得意忘形,夏燁熠和夏瑾軒尚未下葬,她便迫不及待地立新帝,年僅六歲的皇太孫小元兒,登基當天直接被嚇哭了。
柳如姬為太皇太后垂簾聽政,事已至此,她也不再對自己的野心加以任何掩飾,小元兒不過是她把持朝政的傀儡,而朝上大臣經她這些年的苦心經營,大多都投向了她。
大夏這天終究要變了!
阮想想也是被柳如姬騙得好慘,當時看原著的時候,她是打心底敬重她,一出場就野心勃勃,全身心地投入事業線,從一個三無產品的丫鬟一路摸爬滾打坐上了貴妃娘娘的寶座。
就連楚昔洛也不過是她接近夏燁熠的一枚棋子。
真是好野一女的。
萬萬沒想到……到頭來,她也成了柳如姬的一枚棋子,用以牽制夏瑾楚和夏瑾軒。
什麼事業天花板就止步於貴妃寶座,阮想想實在是太小看柳如姬了。
「想想,這是宮裡將將釀成的青梅醉,快嘗嘗合不合胃口?」柳如姬頭上的鳳冠耀眼奪目,可要比殿裡的燭光亮堂多了,晃得阮想想的眼睛生疼。
她眼角微微泛紅,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手裡的酒盞,清冽醉香,怕不是下毒了吧?
「娘娘有話直說無妨。」
柳如姬不緊不慢地又給她夾了一塊蝦仁,端的是高貴又不是溫柔,「想想可有見過天子之璽?」
「什麼天子之璽?」阮想想眨眼睛,一臉的單純無辜。
柳如姬知道她在演戲,卻也不惱怒,仍是笑盈盈地陪著她,「陛下生前最心疼想想了,想想出嫁那天,陛下還特意召見你,一定交了什麼東西給你吧?」
「什麼東西?」阮想想夾起碟子裡的蝦仁放進嘴裡,肉質細膩,鮮美可口,她吃得美滋滋,「陛下未曾交給想想任何東西,不過想想倒是有一疑問,太皇太后娘娘為何不去東宮找找呢?畢竟陛下最後見的人是太子殿下。」
「別說東宮了,就連世子府,本宮都已經派人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柳如姬端起酒盞輕飲了一口,臉上的笑意未減半分,說話也是柔柔細語,生怕嚇到阮想想似的,「想想,聽本宮一句勸,乖乖交出天子之璽,要不然……」
後面威脅的話雖然沒說,但阮想想心裡非常清楚。
她被困在皇宮七天,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但用腳指頭猜都知道,現在的大夏是柳如姬的大夏。
東宮和世子府都被她控制了,如若給她找到天子之璽,她怕是就能上天跟太陽肩並肩了。
但阮想想相信蕭莫離定能護好蘇淺鸞跟蕭庭周,不會落到柳如姬的手裡用以威脅她。
「娘娘這些年也是好演技,不僅騙了陛下和太子,還利用了我們所有人。」阮想想終究還是沒喝青梅醉,先不論酒里有沒有毒,她今晚可是要幹大事,自當是清醒一點比較好。
「那些無關緊要之人,對付起來很簡單,說到底最難應付還是你,畢竟你跟他們不一樣。」柳如姬轉著手裡的酒盞,眸光瀲灩。
「不一樣?」阮想想細細品了品這三個字,恍然大悟,「原來是你!」
晉王求死的那天,他與賢妃商量毀了蘇淺鸞,不過只是計劃里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他們真正的目標是阮想想。
晉王是柳如姬的棋子,就連剛出生的小公主也是。
而柳如姬便是手拿劇本知道阮想想是主角便要一心搞死她的那個人。
難怪一別十二年,夏瑾軒性子大變,夏小八性子大變,他們都是被自己母親的野心所荼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