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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5:32:02 作者: 謝今朝
    合著這小王八蛋自己就瞞著這麼大一件事!

    任西洲此時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去哪,只一個勁悶頭向前,滿心滿眼想的都是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小王八蛋給揪過來,自己非得——

    然而這時他腳步卻猛然剎住,後知後覺回味過來周老爺子那一番話。

    按照老爺子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和江川……訂婚?!

    可能是幸福降臨地太過突然,簡直就像當頭一棒把他砸得滿腦子嗡嗡聲,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穩,踉蹌著扶住面前欄杆,俯身注視著水池當中的自己。

    任西洲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倒影的自己漲紅了臉頰,喉結緩慢滾動了一下,「……」

    竟然要和自己心儀的少年……訂婚……

    胸腔當中的心臟此時如同擂鼓般跳動,甜蜜而又幸福的餘音迴蕩在全身上下的血脈當中,他仰起頭來看著天邊雲捲雲舒,幾乎是遍體通暢般長嘆出一口氣。

    任西洲腳步輕快得就如同小鳥一般,幾乎是飛一般地奔入自己房間,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

    他迫不及待地給將江川撥去一個視頻,此時幾乎是迫切地想要聽聽他的聲音,見見他的樣子。

    嘟嘟的忙音並沒有響多久就被接通,視頻當中出現江川的身影,他似乎是剛剛洗完澡,此時正用毛巾擦頭髮,「幹什麼?」

    任西洲定定地看著透明水珠順著他的髮絲滾下來,落在了他平直而又纖細的鎖骨上,而後又繼續向下滑墜,最終隱沒在了衣領之下。

    江川以為他不說話是網絡卡頓了,於是俯身湊上前來調試手機,「哎?怎麼沒有聲音?」

    但沒想到的是,這一個動作正好讓他領口大開,纖瘦而又白嫩的胸口幾乎是一覽無餘,櫻桃紅的兩點一閃而過。

    任西洲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刺激,下意識伸手把屏幕蓋住,通紅著臉頰重重咳嗽兩聲,「好……好了……」

    江川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走光,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輕鬆而又閒適地詢問任西洲,「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任西洲臉上散發著不正常的高熱,頓了頓後,他如實說道,「想你。」

    這一記直球,讓江川猛地嗆咳兩聲,他下意識伸手捂住嘴,卻也擋不住已然熟透了的脖頸和耳垂。

    他想訓斥兩句,然而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連語氣都沒有什麼說服力,「不、不可以這麼……」

    任西洲卻這麼看著他,瞳孔深處迸發無窮愛意,「江川,我愛你。」

    江川瞳孔在這時緩慢睜大,表情甚至產生了一瞬間的空白,就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不知道是過去多長時間,只見他通紅著臉頰,眼神四處閃躲,磕磕絆絆地開口詢問,「這……這是表白麼……」

    任西洲也怔愣住,他剛剛完全是下意識脫口,並沒有想這麼多。

    然而就在尷尬又沉默的時候,江川那頭忽然傳來砰的一聲響,他瞳孔猛然一顫,「我哥回來了,我先掛了。」

    他匆匆忙忙掛斷了視頻,從樓梯上小跑下來,正好迎上走進家門的江天。

    江天身上外套仍然裹挾著冰天雪地里的寒氣,他抬起手阻止江川進一步上前,然而下一秒鐘視線便凝固在他鼻樑貼的紗布上,目光猛地一沉,「這是怎麼回事?」

    江川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才好,而就在他支支吾吾的時候,江天已經轉頭詢問管家,「今天他去哪了?」

    管家回答道,「小少爺去了城郊馬場參加聚會。」

    江天垂眸思索一陣,「城郊馬場……看來是周家舉辦的。」

    江川在這時忍不住開口,「哥,就是小傷口……騎馬的時候不小心被樹枝剮蹭了一下……」

    然而江天卻並不聽他解釋,而是走上前刷的一下將他鼻樑上的紗布給撕開,尚未痊癒的傷口看上去猙獰可怖,幾乎是瞬間就能看出這是被鞭子抽的!

    江天的眸光登時凜冽起來,面色森嚴而又冰冷,「這就是你所謂的小傷口?」

    江川低著頭不敢與自己大哥對視,正想著該說點什麼好話把這件事給揭過去。

    然而下一秒鐘,江天便攥緊了他的手腕,強迫他跟自己一起出門,「走,跟我去周家。」

    江川猛然一驚,心想著去周家那不等於是上趕著給任西洲找麻煩嗎,他百般掙扎不願意跟著一起走,「哥、真不用了……就是小傷,我都不疼了……」

    但是江天作風一貫強硬根本沒有他說不的份兒,江川就這麼被強行塞入邁巴赫,根本反抗不了。

    他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偷偷給任西洲發消息,提前通風報信。

    【江川】:我大哥要去你家興師問罪。

    任西洲收到消息的時候,完全忽略了「興師問罪」四個大字,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江川要來。

    自己要見到江川了。

    他幾乎是腳不沾地、興沖沖地跑向大門,還不等趕到,便遠遠看見江川被他大哥拉扯著走進來。

    任西洲激動地想要上前,然而卻看到江川拼命給自己使眼色,他腳步停頓了一瞬,抬頭仔細看去,只見走在前方的江天臉色陰沉、眸光冰冷,顯然是來者不善。

    上門討場子這種事,實際並不是這個階層的人慣常做的。都已經坐在這個位置,人們總是習慣於逢場作戲、笑裡藏刀,看著獵物不知不覺走入圈套,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張開血盆大口給予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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