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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02:02 作者: 張家大寶
更重要的是,她贏了這所謂的命運!
劫後餘生,在這一刻,她想放聲大笑,又想放聲大哭。
天還下著濛濛細雨,左瑾瑜捂住受傷的胳膊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才站起來,帶著滿身泥土搖搖晃晃地往山下走。
牧疆死了……
她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又有點說不上來的滋味,壓抑,難受,裡面像是有成百上千的蟲子在那裡撕咬著。
左瑾瑜神色有些恍惚,跌跌撞撞地往回走,深一腳淺一腳,雨水打濕眼眶,整個世界仿佛都朦朧起來。
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兒,但她在一棵大樹下突然就停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遠遠看到前方有一對男女,男子挺拔如玉,女子婀娜多姿,女子正從背後抱著男子,將頭貼在男子背上,而那男子拉著腰上的手,嘴裡也不知說著什麼,遠遠瞧去,真是好一對璧人。
左瑾瑜將臉上的雨水抹去,看的更加真切了。
那二人竟是牧疆和石香芹。
左瑾瑜心裡驀地一沉,像是有什麼東西碎掉了一樣。
她盯著那二人,緩緩勾起唇角,笑意有些蒼涼與嘲諷。
此時的她將受傷的胳膊垂下,被野狼撕咬的地方竟不覺得那麼痛了,傷口的血一點點滲出,一滴滴掉在地上,與雨水混合在一起。
牧疆啊牧疆,我以為你遇到了危險,被野獸吃掉,我不顧一切來找你,救你,為你報仇,沒想到這一切到頭來不過是個笑話,自己就是那上躥下跳的跳樑小丑。
雨中約會,訴說衷腸,你們可真是好興致。
她垂下眉眼,不想再看,轉身便要走。
可這轉過身來,她心裡更不是滋味,憑什麼!
憑什麼他能欺騙自己,與石香芹在這裡郎情妾意,而自己便要裝作什麼都不知一樣回去偷偷舔舐傷口?
不!
她左瑾瑜絕不能像苦情戲裡那些受氣小媳婦一樣,既然是他牧疆先對不起自己在先,為何自己就要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所有的委屈,氣憤,在這一刻忽然爆發,她三步並作兩步過去,到牧疆面前揚起手重重一巴掌就落了下去。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她分明從牧疆眼裡看到了一抹震驚與不可思議。
左瑾瑜只當這是他突然被自己撞破好事沒有料到罷了。
「丫頭……」
誰都沒想到會有這種變故。
石香芹反射性地把手鬆開,這看在左瑾瑜眼裡,更像是欲蓋彌彰。
「左瑾瑜,你憑什麼打牧大哥!」石香芹看她給了牧疆一個耳光,急了,當場柳眉倒豎地質問。
一邊問一邊扭頭要用手撫上他的臉,心疼地問:「牧大哥,一定很疼吧?」
只是還沒等她的手碰上,牧疆便將她的手擋了下去,說了句:「無妨。」
石香芹對牧疆這般親昵的動作看在左瑾瑜眼裡,就跟生生扎了根刺一樣。
「我管我自家男人,與你何干?」左瑾瑜語氣不大,可這一字一句卻像利劍一般射向他們二人。
「牧疆,你真的可以,這麼大晚上的還不回家,原來是跑這麼遠來吃屎了。沒事,你慢慢享用,反正外頭屎多,你多吃會兒,別噎著了。」
左瑾瑜這話不可謂不毒舌,一箭雙鵰,表面是罵牧疆,實則將二人全都罵了。
石香芹豈會聽不出她話中之意,陰沉著臉色斥道:「左瑾瑜,你罵誰呢你!」
「誰是屎我就罵誰。」左瑾瑜不甘示弱,不過眼神一瞟,瞥見了石香芹的腿上纏了一圈白布,她沒多想,又繼續道:「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既然他喜歡這一口,那我也不攔著。」
左瑾瑜說完再也不作留戀,轉身離去。
雖然心裡更加難受了,可她也覺得此刻的自己,簡直帥到了極點!
「丫頭,你受傷了?」牧疆驚呼一聲,忙過來拉住她,左瑾瑜怒氣而起,揚手打掉他。
「丫頭!」
左瑾瑜猛地停住腳步,轉過頭盯著他,高聲喊道:「以後不許叫我!」
牧疆一邊自責一邊心疼,不顧她的阻止硬是追了過去,後面的石香芹急聲喊道:「牧大哥,你難道要把我自己丟下麼?」
牧疆哪裡還有心情去回答她,只用行動告訴了她答案,一門心思去追左瑾瑜,眼看他連頭都沒回一下,石香芹焦急的神情漸漸變得陰鷙下來,直到透著雨簾看不到他,石香芹才心灰意冷地慢慢轉身回家。
牧疆,你可真是個蠢蛋!放著我這麼好的女人不要,偏偏對那小丫頭片子死心塌地!
她到底什麼地方把你迷成這樣?
石香芹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心裡極是不服,牧疆,你放棄我,一定會後悔的!
且說左瑾瑜也知道那人在後面緊緊跟著,她步子越發的快了,她光著腳丫子,腳下不定地踩到什麼石子和尖刺,她就像感覺不到痛似的,一個勁兒地往前走。
她還有傷在身,牧疆心急不已,快步追了上去,攔在她身前道:「丫頭,此事是我不對,但你可不可以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男人敢作敢當,既然都干出了這種事,那就別想著找什麼藉口了,否則只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左瑾瑜冷冷地看著他,眸子像刀刃一樣銳利,讓他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