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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02:02 作者: 張家大寶
「我沒事。」她不著痕跡地推開牧疆。
男人的身子僵了下,卻也不再開口了。
左趙氏母子哭鬧了一陣,那白鬍子郎中終於聽不下去了,佝僂著腰過去順著白花花的鬍子勸道「你們啊,還是快把人帶回去,早點料理後事吧。」
否則,他也沒辦法做生意啊!
這來個病人看到屋裡左趙氏這架勢不敢惹就走了,來個病人就走了,這算個怎麼回事。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他這屋裡的病人都走了三茬。
要再讓他們這麼哭下去,他這一天得痛失多少生意。
不,是耽誤了多少病人的病情。
要是耽擱了病情那就是造孽。
「你催什麼催啊,我男人死了,我哭還哭不得了?虧你還是個郎中呢,竟然這麼冷血無情!」左趙氏罵道。
老郎中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孔子說的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這左趙氏也忒彪,忒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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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死不能復生,你們還是……」
「兒子,給我揍他!」左趙氏嚎了一嗓子。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爹的死給刺激的,左騫此刻一股熱血衝上腦門,破天荒地『勇敢』了一把。
他學石文軒以前揍他的樣子,過去直接抓住老郎中的衣襟,氣沉丹田,頗有氣勢地吼了一聲「我干不過別人,我還幹不了你個老頭子嗎?!」
左瑾瑜捂臉,把頭轉了過去,心裡默默念著我不認識這二貨,我不認識這二貨……
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這左騫果然有本事,可以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
老郎中嚇的魂不附體,身子都快抖成了篩子一樣,求饒道「你……你你你別亂來,你們要在這兒哭就哭,老朽也不管了。」
左騫終於在他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於是更加猖狂,又把手上的動作拉緊了幾分,惡狠狠地說「你是個郎中,得治病救人,為什麼救不了我爹!」
「我是個郎中,又不是華佗在世,只能治病救人,又沒辦法讓人死而復生,你爹他被人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斷氣了,老朽也是無力回天。」
左騫還想再動手,左瑾瑜實在忍不下去,開口喊道「住手!」
左瑾瑜不會讓他的拳頭落下去,否則這一落下,他們左家就更會傾家蕩產。
老人永遠是動不得的。
當然這話,她不能跟左騫說,只能義正言辭地斥責他:「有沒有出息,連老人都不放過。」
「你還教訓起我來了,爹死了,我看你連半滴淚都沒有掉,你就這般冷血。」左騫順勢把那老頭子一放,轉而指責起左瑾瑜來了。
這次看在他喪父的份上,左瑾瑜這次也不跟他吵了,就說:「行了,這種家事回去再說行不行?現在咱們趕緊把屍體抬回去,把喪事辦了。」
「我……」左騫覺得她當真太過冷靜,心裡實在不舒坦,本想再跟她爭執一番,可這丫頭一記警告的眼神掃過來,他頓時就慫了,只好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悻悻道:「等我回家再收拾你!」
轉而就去勸左趙氏商量著把屍體運回去。
此時牧疆開口說:「我去把家裡的排車拉過來。」
左瑾瑜這才想起,他家裡還有輛拉東西的排車,他們第一次見面,自己被人追的時候還上了他的排車,想想以前,她不免有些唏噓。
「我跟你一起去。」左瑾瑜說道。
「不行!」左騫一聽這話,按捺不住了,上去就拉住她:「咱爹沒了,這時候了你還想拍拍屁股走人?我告訴你,做夢!」
左瑾瑜哭笑不得,這傢伙是得多擔心自己腳底抹油啊。
「誰說我要拍拍屁股走人了,我這不是準備跟牧疆一起去拉排車麼?」
左騫也不說話,反正就臉紅脖子粗地梗著頭就是死不撒手。
牧疆揉了揉腦袋,才嘆道:「那你便留下照顧伯母,我去把排車推過來。」
直到左瑾瑜無奈點了頭,左騫這才鬆開手。
牧疆前腳剛走,左騫正傷心欲絕,叭叭往下落淚呢,這一轉頭,發現石香芹走了進來。
當即把眼淚一抹,過去說道:「香芹,你……你怎麼過來了。」
「聽說你們家裡出事了,我想著,也要過來瞧瞧。」石香芹此時還蒙著面紗沒有摘下,說這話的時候,看不到表情,只是聲音溫軟,左騫感動的一塌糊塗。
「香芹,你真好。」他哽咽著聲音,想到他爹死了以後,他們左家在村里更過不好了,難得石香芹還能過來看看。
「好什麼好?」左趙氏對石家可是有太大的埋怨了,這下看到石香芹過來,又聽她這麼說,起身就用袖子把淚痕擦乾,厲聲喝道:「我看她過來,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是來看我們左家笑話的,是不是!」
「娘,您這話怎麼說的?香芹好心好意過來,不是您說的那樣。」還不等石香芹說話,左騫就先替她澄清。
因為之前在石家受了一肚子窩囊氣,左趙氏早就對這個兒子一肚子埋怨,又見眼下這沒出息的東西還在處處為石香芹說話,如同在火上澆了油一般,伸出手狠狠戳著左騫腦袋:「你啊你,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十里八村那麼多姑娘,你倒好,偏偏被這一個迷的五葷八素,她是給你灌迷魂湯了,還是給你喝迷魂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