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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6:00:24 作者: 噠噠啦愛你
    他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半點蹤跡。

    怎麼找也找不到。月亮一爬上來,謝蕊就覺得困。

    腳步似灌了鉛一樣沉重。

    她用力掐手背,讓自己保持清醒。

    既然她一穿越過來就遇到唐澤,有沒有可能…

    她把自己手背掐的紅紅一片,眼淚汪汪地往樹林裡走去。

    夜晚那麼黑。

    她膽子又不大,換了平時,是根本不敢走的。

    可只要一想到,九歲的小唐澤還一個人淪落在外面。

    她根本沒辦法放下心。

    心裡有種莫名的感覺,他會在那裡。

    這段夜路走得很漫長,這次沒有無人機帶路。

    小道上雜草叢生,少有人來。

    只有池塘里的青蛙在呱呱呱叫。

    謝蕊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麼黑的路,還那麼偏,唐澤真的會在那裡嗎。

    「唐澤…」

    「唐澤!」

    接近竹林,她忍不住開口喊他。

    竹林里的鳥兒受到驚嚇,撲啦啦飛起來。

    就連草叢裡的青蛙都停掉了呱呱。

    曠野四下安靜。

    謝蕊睜著杏兒眼四處看,竹林黑漆漆的。

    那麼黑,看著就不像有人在。

    夜晚像怪獸,吞噬她的冷靜。

    她一顆心揪住,忽然就很想哭。

    她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時代。

    爸爸媽媽不再是她的了。

    謝蕊這個名字也不再是她的了。

    就連這幅身體也總是很不舒服,不屬於她。

    即使長得一樣,卻不是她。

    什麼都不是她的。

    空氣、鮮花、這裡的天。

    沒有一樣,是謝蕊的了。

    「唐澤…」

    她哽咽地念著他名字,真希望沒有發生這一切。

    他就在眼前,她還能撲到他懷裡要一個抱抱。

    也許穿越,就是讓她遇到唐澤。

    可她卻把小唐澤弄丟了。

    她該怎麼辦啊。

    沒有家。沒有朋友。沒有唐澤…

    什麼都沒有。

    她難過到沒辦法停下眼淚。

    鞦韆架子還和她上次來時一樣,謝蕊一邊抽噎一邊往那走。

    大概是雛鳥情節。

    那麼暗的夜晚,星星也躲起來的夜晚,鞦韆架子就像她的家。

    是她用這幅身體一睜眼就看到的東西。

    她想上去躲一躲。

    烏雲往旁邊挪了挪,剛才藏了很久的月亮忽然不再朦朧。

    謝蕊站到了鞦韆架子前。

    她擦了擦眼睛,感覺面前的鞦韆有重影。

    又揉一揉,發現鞦韆上似乎有什麼東西。

    是、是一個人?

    委屈到不能委屈的心裡,瞬間升起一股微弱又強烈的希翼。

    唐澤…

    是不是唐澤?

    她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對著那個人。

    強烈的白光照得鞦韆上的人不悅地睜開眼。

    小少年眸子冷冷的,表情也不耐。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謝蕊努力辨認,認出他,怔了一下,哇地哭了。

    她撲上去抱住他,像抱住自己失而復得的心愛洋娃娃:「嗚嗚唐澤!唐澤…」

    她哭得喘不過氣,眼淚鼻涕都往外掉,卻還是挨著小少年不撒手。

    情緒山崩地裂。

    這是她第二次為了唐澤哭那麼狠。

    那一次還是在路燈下,少年救了她。

    她哭是自責、內疚、慌亂、

    然而這次。

    她終於確定,是她愛他。

    除了從前淺淡的喜歡,在這個夜晚,又刻骨銘心的多出了一種感情。

    叫相依為命。

    她撲過來的那瞬,小少年皺眉,下意識要推開她。

    然而她的情緒激烈又脆弱,眼淚淹沒了他。

    他一怔之下,被抱得滿懷。

    他才知道,這個女人不止愛哭,還哭起來哇哇哇,像比他還小的孩子。

    到底是怎麼長大。

    她這麼依戀他。

    好似找了他很久,是他重要的人。

    他抬起來要推開她的手,僵硬地握拳收住。

    沒有推開她。

    ☆、第 37 章

    哭的時候沒覺得什麼, 只是迷路的人在外面晃蕩了太久,遇到家人的委屈釋放。

    可當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借著月光和手電筒,謝蕊看見小少年眼裡的複雜無奈。

    她頗不好意思的收住眼淚。

    見自己還像個樹袋熊,抱著唐澤這棵小樹。

    謝蕊臉一紅,為自己剛才的情緒失控感到難為情。

    唐澤還不認識她呢。

    她這樣, 他一定以為她是瘋子。

    她緩緩抽回手, 無措地摳了會手指。

    她該怎麼解釋,怎麼說呢。

    小少年先開了口,聲音疲憊:「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看一夜的月亮, 就…結束這場人間煉獄的生活的。

    他對這個世界, 沒什麼留戀。

    報復過了,忽然心也累了。

    然而好不容易找到的秘密基地, 想靜一靜。

    卻被冒著寒露摸過來的女人打斷。

    她一聲接一聲喊他,聲音惶惶然像只找不到夥伴的小鳥。

    荒謬。

    一面之緣就足夠讓她對自己這麼在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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