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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52:36 作者: 一盞無
虎鯨游泳不算穩重,自己游還沒覺得,帶上人以後矯健的躍浪擊波就成了罪大惡極的給人灌水,第一個搶到背人的虎鯨在愛莎嗆水以後直接被虎鯨群攻辱罵,一時之間海里全是「呼、呼哧、啾」。
秦邵的聲音和詹姆斯的聲音同時響起。
「這兩個人肯定又要以為這個呼哧啾是虎鯨賣萌了。」
「愛莎沒事吧?你聽虎鯨都在安慰你呢。」
甘棠:「噗。」
雖然被海浪聲和虎鯨的罵魚聲掩蓋沒聽懂詹姆斯說什麼,但甘棠能肯定這種感動裡帶了安慰,緊張里夾雜希望的表情必然是沒聽懂虎鯨在說什麼的。
愛莎他們落難被甘棠發現約摸是下午,等所有虎鯨來到這裡,開始背上他們向岸邊游時已經傍晚時分了。虎鯨夜間行動不如白天多,愛莎和詹姆斯趴在兩頭虎鯨寬闊的背上隨著波浪起伏。
頭頂是滿目璀璨星空,身下是八米長的虎鯨,側身望去,一望無際的深沉海域裡浪花朵朵,成群的銀色小魚在海波里若隱若現。
看著旁邊用尾巴上缺口掛住幾根海藻繞圈圈的虎鯨,用魚鰭戳自己的虎鯨,還有把腦袋搭過來嚶嚶嚶的虎鯨,愛莎摸著身下暖融融的虎鯨皮膚,微微垂下眼眸。
愛莎心想:這次快艇出事倒是有了意外收穫,解決掉做手腳的和內鬼後,也許可以再來海上找找這群大傢伙。
甘棠翻了個身,要是不教英語還是別來了。
這裡對虎鯨和快艇來說都算是近海,哪怕載著人,第二天傍晚也就到了航道,夜間愛莎側身坐在大虎鯨背上和小虎鯨「嚶嗷嗚」用互相聽不懂的語言交流時,一束白光打過來,籠罩在了兩人身上。
愛莎和詹姆斯當場給甘棠表演了個瞬間變臉,立馬由快樂的人猿泰山變成了落難的公主王子,眼神里都是回去要切了反派的冷厲。
等來搜尋愛莎他們的船在探照燈後到來時,載著愛莎的虎鯨依依不捨咬住愛莎的衣角,含混不清地說:「要走了嗎?不能多和我玩一會兒嗎……」
愛莎輕拍了拍它的頭,狠狠心拽出衣角,沿著船上放下的軟梯向上攀登,海風吹來,等她被眾人簇擁著登上甲板時,眼角的濕潤已經消失無蹤。
和詹姆斯換好衣服再次出現在甲板上,愛莎迎著風低頭俯視船下徘徊的虎鯨們,「再見了,我的朋友們……會再見的,相信我,很快了。」愛莎轉身,眼神划過幾個面上驚喜眼底陰沉的股東,表情完美無缺。
虎鯨對人類的彎彎繞繞一無所知,剛為兩隻可愛小動物離去的悲傷瞬間被一大群可愛小動物出現的開心覆蓋,就很無情。
虧得人家愛莎和詹姆斯還惦記著這群胖魚,想著以後還要回來見它們。
近距離觀察了人類兩天,虎鯨們對人類的印象基本都等於「可愛但是不太聰明,靠可愛抓魚就能吃飽」的物種,甘棠為自己兩天毫無寸進的英語水平默哀,錯過了引導魚群輿論的最好時機,只能任由這種評價啪嘰一下bia在人類身上。
告別了這兩個野生人類,虎鯨族群繼續沿著海岸線一路往南,溜溜達達向南極前進。
順便因為靠近赤道的時候陽光太好,秦邵長到了四米長後分裂成了兩根,每根兩個。
「到了南極以後你們要小心,南極比北極複雜多了,要當心。」到南極前鯨媽一臉嚴肅,把整個族群新出生的這一波幼崽叫齊強調。
甘棠和幼崽們都不理解,甘棠思索,沒想到南極有什麼特有的危險動物,連北極熊都不怕的虎鯨還能有什麼有危險的?
秦邵一號:「南極特有的……企鵝?」
秦邵二號:「但是企鵝有什麼危險的?也許是抹香鯨或者大王酸漿魷?」
秦邵三號:「這些又不是南極特有,會不會是什麼有毒的東西需要注意?」
秦邵四號:「……我覺得就是企鵝。」
甘棠正聽著秦邵左右互搏,突然四號倒戈一號,好奇道:「為什麼說是企鵝?企鵝對我又沒什麼危險的。」
二號秦邵點頭。
四號用頭指指遠處浮冰上的企鵝……和海豹,不忍直視:「危險大概是說三觀危險,要說生命危險那必然是沒有的。」
甘棠順著指引遙遙望去,三觀碎了一地。
南極企鵝眾多,這一片以帝企鵝為主,暖橙色的頰毛十分顯眼,眼前這隻胖乎乎圓滾滾的小動物,正被一隻足有它四倍的海豹按倒,準備進行跨物種的深入交流。
其它企鵝就在不遠處圍觀,卻無力伸出援手。
動物間跨物種的友誼或是跨物種的深入交流不算少,但倘若是長頸鹿和馬這樣提醒相差不大的動物也就罷了,企鵝這種四十多公斤的動物和海豹這種幾百公斤的,甘棠才不信是真的兩廂情願。
企鵝引頸掙扎。這無疑是一場強迫行為。
甘棠自從變成動物這麼久,鮮少干涉其它物種之間的恩怨,每阻止一次獵食者捕獵也許就會有一窩幼崽餓死,破壞生態自然的行為甘棠並不想……
但那個海豹並不是在捕獵,作為一隻為非作歹的海洋惡魚,甘棠扔掉腦子裡的自然生態思維,以一隻虎鯨的行為準則做事。
虎鯨行為準則——全憑當前心情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甘棠牙一咬狠狠擺尾衝上浮冰,把這塊不算小的浮冰砸得震盪傾斜,而後順著慣性衝到海豹面前,張嘴咬住海豹尾部,一個甩頭把海豹扔出去,在冰上滑了一大段才狼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