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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52:36 作者: 一盞無
經過了漫長的回憶、試探、解釋、辨認一系列令鼠兔頭禿的事後,終於鼠媽半信半疑趴在岩石上,聽這個話格外多的小鼠兔提出問題。
甘棠隔空喊話:「你知道——走路上——為什麼要喊嗎——」
鼠媽捂住耳朵覺得這小崽子是在報復自己:「廢話,就是為了防止碰到你這種想搶食的。」
這梗過不去了嗎?甘棠開始懷念好歹認真教了自己生活常識的鳥爸媽了。
甘棠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什麼當時出窩什麼都沒跟我們說啊?」問出來甘棠就後悔了,總覺得會得到一個毫無營養的答案和免費贈送的一肚子氣=_=
「我一年三窩一窩十幾個,哪顧得上說這個啊,大不了它們不會了回來問我我再說唄。」
甘棠:我就知道還不如不問呢。
看著明顯只是被纏得沒辦法隨口敷衍自己的親媽,甘棠嘆了口氣,道了個別就轉過身去。
聽到身後鼠媽迫不及待去檢查儲備糧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甘棠:???未免太真實了點,好歹多裝兩秒啊。
想了想,甘棠又轉了回來,在鼠媽一臉「怎麼還沒走」的表情下當面啃了一嘴草然後拔腿就跑。
——啃這點草對鼠媽就像拔了熬夜女孩的一根頭髮,理論上沒什麼影響,但是精神上通常會有極大衝擊。
囤積癖最懂囤積癖,聽著背後傳來的「64你給我回來當初一窩崽就你話最多現在還薅我的……」甘棠三瓣嘴叼著草露出一個黃鼠狼偷了雞以後的笑容。
鼠兔的幼崽數量比較波動,有的一年生幾隻有的一年能生三十幾隻,鼠媽算是後者,看甘棠排序都排到64了。小鼠兔生長期特別短,幾天就會跑沒多久就能成年,可以感覺鼠兔基本上施行的是R策略(培育多個個體,以數量博取生存概率)。
甘棠搖了搖頭仿佛都能聽到腦脊液搖晃的聲音。「雖然沒得到什么正面的回答,不過也能猜到點答案。」從鼠媽這種對其他鼠兔避之不及的態度和對食物的重視,甘棠覺得起碼目前自己避著其他生物並保存更多的糧食肯定沒錯。
畢竟鼠媽今年都生到編號六十幾了呢……這令人感嘆的數量哪怕在鼠兔里也不算多見。
來都來了,甘棠一路也沒閒著,到了花草繁茂的地方就停下來收集幾根又長又綠的新鮮葉子,叼著花仰著頭一路跑回去。
小短後腿跑起來特別努力的樣子。
結果剛決定也要入鄉隨俗也一路帶個擴音器喊倒車請注意(不是),就撞見別的鼠兔了。
甘棠甚至認真考慮過路線,確認這一片鮮少有鼠兔路過才從這走的,畢竟鼠兔一多兔猻也會多狐狸也多狼也多鼬也多……
這一路算不上太遠,中途穿過另外兩隻鼠兔的部分領地就能到甘棠的岩洞了,甘棠一路注意著附近的風吹草動就怕徒生枝節。
結果枝節它就自己一大坨撞上來了。
撞上來還不算,枝節它還很生氣,「欸——欸」發出喊聲。甘棠叼著草視線是被阻擋了,但也不至於完全看不清路,問題是,誰叼草還叼那——麼——大一堆啊!看著比它整個鼠兔還大的草甘棠滿腦子感嘆號。
還有種微妙的輸了的感覺。
那邊叼的太多基本就是橫衝直撞,甘棠這也沒想到還能有這種級別的叼糧能力,只當那是搖晃的雜草團,都是高速奔跑直接就撞上了。得,這下誰也別回家了。
對面的鼠兔把糧放下,自己還往前擋了擋,把耳朵立起來盯著甘棠。甚至掃了一眼甘棠叼著的葉子嘴角上揚。
這都能忍還有什麼不能忍的?作為曾經的猛禽甘棠統治了那一片的領空好多年,鳥見鳥怕,可凶了。雖然現在成了食物鏈底層,甘棠也沒在內心上怕過誰……上次的兔猻那算是戰術性埋伏,不算怕。
甘棠也放下自己精心挑選的絨蒿,看著對面兩腿站立爪子舉到頭頂,還張嘴「吱吱」挑釁。
……雖然甘棠也沒覺得「你嘴沒我大你牙沒我鋒利」這種話算挑釁。
按理甘棠應該也站起來和對面爪子對爪子相互推搡,誰氣勢足誰體力好誰就贏,輸了的繼續一路喊著回家避免再碰到鄰居。
問題就在這了,就那樣的鼠媽真的會教這種鼠兔間心照不宣的常識嗎?反正甘棠覺得不會。
所以甘棠接收到了挑釁但是並沒有像對面預想的那樣也站起來玩你拍一我拍一,而是直接把這個賽前動作理解成了挑釁的一部分,畢竟鼠兔的小短腿看上去真的不像適合站起來打架的樣子。
然後,甘棠耳朵貼緊腦袋,直接一個跳躍,頭錘撞到對面的腿上。撞的可准了,練了十年呢。
對面鼠兔根本沒想到還有這種打架方式,想躲沒躲開,直接後仰就骨碌碌滾了三圈。
=_=都說了鼠兔的小短腿根本不適合站起來打架嘛,看,重心不穩了吧。
甘棠看著那個鼠兔一路翻滾還有點懵,覺得自己的力度根本沒那麼大,直到它一路滾遠後一躍而起跳起來就跑才被這種能屈能伸的精神折服。
後來直到甘棠撞見其他兩隻鼠兔狹路相逢巔峰對決的時候才明白過來正常鼠兔是怎麼交流的。不過鼠兔的社恐屬性讓甘棠過了好久才碰到這一幕,而那個時候,這個由甘棠帶出來的不良風氣已經悄悄席捲了方圓百里里不少純真鼠兔。
甚至在那之後甘棠擺出舉爪姿勢的時候差點被鄰居撞腿,簡直是大水沖了龍王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