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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52:07 作者: 迨其今兮
秦雲,也就是和嶠。
他看了眼墨台,輕笑糾正道,「並非瞞著,只是暫時不能讓她知道我的身份。」
墨台眉角抽抽,這不就是瞞著嘉歆小姐嗎?
和嶠思及什麼,微蹙了眉,斂了寬袖將手負於背後,一邊踱步往春熙路的方向走,一邊細細解釋道,「那人窮追不捨,且不擇手段。」
他點到即止,墨台卻明白了。
公子是擔心嘉歆小姐的安危,唯恐連累了她。
墨硯精通易容術,可來時路上因此手臂受了傷。
公子雖甚少在外露面,但不欲因此而多事,只好自己動手易容。
他一邊想著,一邊瞅了眼公子易容後仍是清俊的臉,且襯上那一身風姿,不由感嘆,莫怪嘉歆小姐懷疑,公子這易容術確實沒什麼效的,只稍改了皮相罷了。
和嶠不再說話,想起今天嘉歆說的話,只斂了眉細細回憶著,大魏女子武考文試,是考什麼來著?
似乎是《將范》,還有些兵法經卷。
第22章 分明是他
翌日,一大清早,嘉歆就抱了一摞書出門了。
前些日子,她從京都白鹿書館內借閱了不少關於四書五經的前人注釋卷。
大魏學府四設,書館州府皆立。
京都白鹿書館的借閱規則是借閱者寫一票於守藏史處領出,以便稽考。
繳書即可銷票,卻不許沉擱延捱過兩旬時長,以致後來人無可借閱。
今日,嘉歆便是前往書館繳書以銷票的。
哪知她才一出門,便和不遠處的和嶠打了個照面。
和嶠也有些訝異,看著幾步距離外抱著一摞書的少女。
他也沒想到,才一出府,就又碰上了嘉歆,正猶豫著該怎樣與嘉歆見禮時,嘉歆就吭哧吭哧的小步跑了過來,她睜著一雙亮燦燦的眼,笑吟吟道,「先生,又見面了。」
說著,艱難的從書堆中探出兩隻小手交疊在一起,欲行一個拱手禮。
和嶠面容溫和,笑容明秀,早便在嘉歆話音剛落時,就執手行了禮,溫聲道,「白姑娘,安好。」
他說著,看了眼嘉歆懷中抱的那一摞書,詢問道,「姑娘此行為何?不知秦某可否代為效勞?」
嘉歆一怔,很快便盈盈笑了,大方的將懷裡的書交由和嶠,「那就有勞先生了。」「兩旬時間已到,我正要去白鹿書院繳書呢。」說罷,她看了眼和嶠,欲言又止,瑩白的手指放在書卷上,頓了頓才拿開。
和嶠沒有察覺到,只小心的避開她的手,接了書抱在懷裡,視線掃了眼她身後,沒見到有人跟隨,不由微蹙了眉。
回到京都第二日,見了她兩次,她都是獨身一人,不帶人隨行。
「正巧秦某有事途經,白姑娘若不介意,便一道同行吧。」和嶠小心斟酌著用詞,狀似隨意自然道。
他看她無人相隨,獨自抱著一摞書,想著親自將她送往書館,才能放心些。
嘉歆不知他心中所想,卻也知道他是一片好意,自然應了。
兩人便一前一後往白鹿書院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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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和嶠步子大,嘉歆便稍落後了半步,她偏頭盯著和嶠的側影,即使是懷中抱了那樣厚重的一摞書,也不見他衣衫褶皺,仍是瘦削挺拔,一身風儀。
嘉歆輕嘖一聲,不太想承認這個自稱皇子府幕僚的秦先生,真是怎麼看都好看極了。
她眸光閃爍,想到些什麼,突然開口問道,「先生,可是愛慕我,昨晚一見傾心了?不然何故對我這樣好意?」
和嶠乍一聽聞,耳尖微粉,險些一個踉蹌,心中卻好笑的想著,怎麼經年不見,小姑娘轉變如此之大?
這樣兒的話也堂而皇之的問出口,他覺得不妥,想要好好教導一下。
他穩了穩心神,將懷裡的書稍亂的書復又理好,坦然回視,「姑娘何出此言?」
他不著痕跡的開口引導她,想著她若回應是因他好意才出此一言,那便細細與她解釋一番,再提醒她往後莫要如此。
今日是他也便罷了,若是誤解了旁人,可就……
和嶠豎起耳朵,心中打好了腹稿。
卻不曾想嘉歆的大眼睛飄啊飄,看了眼他微粉的耳尖,狡黠一笑,「無甚緣故,想是瞧著先生清俊不凡,便不自覺與您套近乎哩。」
說著,她沖和嶠眨了眨眼,抱歉道,「先生雅量,莫怪,莫怪。」她搞怪的將尾音拖得長長的,臉上沒有半分尷尬。
倒是叫人看著嬌俏明艷,大膽新奇。
反倒是和嶠沉默的看著她對著「秦雲」這般古靈精怪的模樣,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若是對著他這般,他……自然是不會怪她的,也自然是不會覺得她言語有何出挑。
約莫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哪哪都好罷,和嶠這樣想。
只是,他現在是「秦雲」,皇子府上幕僚,她……是看上了秦雲,才有此一出嗎?
和嶠鬱悶,鬱悶極了。
他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便神色不豫,卻還維持著風度,以秦雲的口吻大度道,「無妨。」
一路上便再不開口,書館離將軍府距離不甚遠,是以很快便到了。
和嶠抬眼看了看白鹿書館四個遒勁洞達的大字,提醒道,「白姑娘,書館到了。」
嘉歆眼中笑意盈盈,面上卻狀似懊惱,問道,「先生自方才起,便一路上不語,可是生我氣了?怪我唐突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