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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52:07 作者: 迨其今兮
阿嬤窮,她一直想要報答和嶠,苦於無門,方才聽和嶠一言,立時便應了。
「阿嬤也知道,平日醫館中眾人皆忙碌,常常抽不出時間解決飯食。」和嶠見她應了,便娓娓道來,「我想請阿嬤平日為他們準備伙食,只早午膳即可。月錢每月一兩,不知道阿嬤覺得怎樣?」
老婦人一聽,眼淚頓時控制不住的流下來,划過蒼老的臉龐。她急忙轉過身,反手擦了擦眼淚,感動道,「公子,阿嬤何德何能,遇上您這樣的好人啊!」
醫館確實忙碌,可人數不多,又只平日準備早午膳,月錢竟還有一兩。
老婦人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和嶠想幫她,不僅如此,還用了一番心思。
若是和嶠想幫,隨意便可予她不少銀錢。
可是他沒有,他特意尋了個合適她且不勞累的活計,又予她夠瑤瑤平日補身的月例。
一老一幼,懷璧其罪,不若有一傍身之所,自食其力。
他思慮妥帖,暖心至此。
叫老婦人怎能不感動落淚?
「阿嬤,莫哭了。」和嶠遞上一塊素帕,無措道。
「哥哥,阿嬤不是哭,是高興哩。」瑤瑤稚氣的聲音響起。
和嶠聞言,低頭看向女孩兒,帶了點笑意道,「原是如此,日後啊,瑤瑤要聽話,讓阿嬤每天都高高興興好嗎?」
「好。」瑤瑤玩著和嶠腰間的玉佩,乖乖道。
門外,一白衣翩翩的女子倩影走近,她容色出眾,纖腰盈盈,走起路來弱柳扶風。
張湘湘看著和嶠清俊的側臉,掩不住眼中的愛慕,上前柔聲道,「和公子。」
和嶠一怔,收了笑意,回過頭時溫和如常,「張姑娘,有事嗎?」
張湘湘見他終於看向自己,低頭羞澀道,「我覺著頭有些暈,不知道公子可否為我看看?」
她邊說著,便自顧自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瑩白手腕,遞至和嶠面前。
老婦人在一旁看著,嘆一口氣,這什麼張姑娘,哪是來看病呀,從前六七日來一次,神醫公子還不疑有他,認真替她看診。
她每回都說自己身子不甚爽利,回回卻都是無甚大礙的。
現在啊,簡直是變本加厲,日日裡都要來的。
神醫公子平日裡要看診的病人不計其數,哪能由她這樣耽誤時間呢。
老婦人不滿的瞅了眼張湘湘,虧得神醫公子性子好,若是換了旁人,早便將她轟出去了……
和嶠看也不看面前的手腕,只笑道,「張姑娘,我只看看面色即可,不必把脈,還請收回吧。」
「可是公子從前不是……」張湘湘一愣,不假思索的問道,「不把脈要如何問診呢?」她執拗著不收回。
和嶠眼都不眨一下,微笑道,「恕從前和某醫術不精,尚要把脈才可判別裝病與否。如今,醫術有所精進,是以方才一見張姑娘容色,便知姑娘無甚大礙,故而無需把脈。」
「你!你……」張湘湘瞠目結舌,被他說的又羞又氣,不曾想他這樣的溫潤公子居然將話說的這樣直接,竟擠出了些盈盈淚花。
她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和嶠也不看她,便道,「姑娘,請回吧。」
張湘湘見他神色如古井一般波瀾不起,視線再未予她分毫,不由氣的跺了跺腳,轉身便跑了。
「哥哥,你好厲害,把那個煩人的美人姐姐氣跑了。」瑤瑤童言無忌,仰頭看他。
和嶠輕笑捏了捏她的臉頰,只聽她又問道,「哥哥,不喜歡美人兒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焉有不喜美人之理?」和嶠坦然,伸手將她欲往嘴裡塞的玉佩輕輕抽出。
瑤瑤睜大眼,好奇道,「什麼美人都喜歡嗎?」
和嶠不答,有些無奈,看著女孩兒好奇的眼神,求助的目光投向老婦人。
老婦人難得見他這般模樣,笑了拉著瑤瑤,「瑤瑤,走嘍,阿嬤給你做糕糕吃。」
和嶠收回目光,看著手上玉佩。
喜歡……什麼樣的美人呢?
他察覺過來自己竟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搖頭輕笑,收起玉佩,曼聲道,「墨台,查出是誰派來的了嗎?」
從一個月前開始,就一直陸續有神秘刺客和死士在周圍暗中潛伏,伺機而動,欲取和嶠性命。
來人似是不太清楚和嶠底細,又或是怕暴露身份,尋得皆是些三流九教,是以至今未得手。
只是前些時候和嶠白日裡忙碌,疲憊不堪,傍晚回醫館途中不慎著了道,與一武藝高強的刺客過了幾招,互有損傷,那人見不敵和嶠,便幾個跳躍離開了。
只是臨行前,被和嶠長劍割下了一角衣衫,上有不明圖案。
和嶠仔細拓印下來,便交由墨台去查明。
一道黑影瞬間出現在他身後,墨台沉聲道,「屬下無能,暫時只能查明是皇宮中人所為。至於具體是誰,屬下想恐怕要等公子回京才有可能查明。」
和嶠本在沉思,聽得墨台的猜想,搖頭輕笑道,「此人一月來派了數十批人手來剿殺我,怎麼可能任由我回到京都。」
醫館中有一處專門隔開給和嶠平日讀書的書房。
和嶠轉身,掀開眼前的帘子,行至案桌前,提筆寫了幾行字。
墨台跟著進去,有些焦慮,「公子,時疫已經控制住了,想來皇上過些時候定會下旨召您回京。若真如您猜想,回京路上豈不是殺機重重!那人派來的殺手一次比一次武功高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