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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52:07 作者: 迨其今兮
    嘉歆見她的馬兒後腿處都已皮肉外翻,立時氣急,拉動韁繩,朝慕容瑩靠近,欲要制止她這樣的行徑。

    慕容瑩得逞的笑了笑,揚起一鞭子就往嘉歆身上抽。

    「嘉歆!」白景旭看的目眥欲裂,奈何距離實在過遠,只有緊張的大叫,希望能提醒到嘉歆。

    一旁的慕容明也皺緊眉頭,頗為緊張。

    五皇子慕容衡不贊同的看著慕容瑩的行徑,面露不虞。

    心中暗罵,這個蠢貨。

    此事她求了他與七弟二人做見證,若真出了事,叫父皇怎麼看他們。

    嘉歆聽到兄長的聲音,便知不好,她來不及回頭去看是何事,感受到腦後勁風,御馬往右,偏頭避開一鞭。

    她明白過來是何事後,隨手抽出頭上的木簪,往慕容瑩右手手腕處射去。

    「啪嗒——」一聲,慕容瑩手上軟鞭應聲落地,她手腕脫力,再握不住韁繩,馬兒失去控制,發狂將她甩在地上。

    嘉歆再未回頭看她,只御馬行至終點,拔起那隻旌旗,高高舉起,看向後方跌落在地的慕容瑩,淡淡道,「我贏了。」

    嘉歆隨手丟開旌旗,御馬踱步至慕容瑩面前,她抬頭冷冷看了一眼嘉歆,「說吧,是要黃金白銀,還是綾羅綢緞?」

    「我要你,日後離我哥哥遠著些。」嘉歆勾唇一笑,微微俯身,以居高臨下之態,一字一頓道,「你要知道,我可不想有你這樣的兄嫂。」

    若不是和嶠曾教過她暗器之道,今日她只怕凶多吉少。

    嘉歆說罷,摸了摸頸前暖玉,便再不理會慕容瑩,御馬離去。

    只留下慕容瑩一人跌坐在地,氣的胸脯起伏不迭。

    第20章 神醫公子

    窗間過馬,轉眼就到了建武十八年。

    夏去了秋來,北雁又南飛,今日風嬌且日暖。

    院中的雅菊開的正好,雕花木窗半敞半開,嘉歆伏在案桌前,神色認真,提筆在紙箋上寫著什麼,字跡遒勁流美,瑩白秀美的臉蛋被午後日光照耀的柔和光潔。

    微風拂過,紙箋揚起一角,露出幾個工整小字,「和子儀台鑒」。

    半炷香後,嘉歆擱下筆,輕輕吹乾紙箋上墨跡,細心折好放入雙鯉板中,怔怔的出了會神兒。

    距離和嶠奉旨離京前往臨燕鎮已經過去一年多了,她的兄長白景旭前不久也獲准隨軍前往。

    自去歲起,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從臨燕鎮來的驛差傳回來的好消息。

    建武十七年,臘月殘冬,國公府世子和嶠研製出預防時疫的藥草囊包,人們佩戴在身上不易感染時疫,時疫也因此得到控制。

    建武十八年,仲春杏月,國公府世子和嶠便研寫出了治療時疫的藥方,救萬千患者於水深火熱之中。

    從前,世人皆道,國公府世子白衣卿相,少年美丰姿。

    如今,眾人都傳,少年神醫,懸壺救世,乃大魏之幸。

    嘉歆想著便輕笑起來,有一種與有榮焉之感,她輕輕摩挲著頸前暖玉,心中喃喃,和嶠哥哥,你做到了。

    嘉歆喚采月進來,將手中的雙鯉板交給她,囑咐她,「采月,記得用蠟密封后再寄往臨燕。」說罷,便托著腮望著窗外雅菊。

    采月雙手接過,見嘉歆自此便沒了動作,猶豫著沒有離開。

    嘉歆偏頭,疑惑道,「還有何事?」

    「是,這便去了。」采月應聲,提醒道,「只是小姐,您該溫書了。」

    大魏女子武考分為文試與武比,再過幾月,文試便要開始了。

    嘉歆武藝出眾,加之天資聰穎,平日裡又刻苦勤奮,武考本該無甚顧慮,書院中平日小測,她皆為魁首。

    可惜,獨獨弱了文試。

    因此,書院先生布置了更多的筆墨課業給她。

    「我知道了……」嘉歆哀嚎一聲,趴在案桌前翻找出厚厚一疊課業,看著入目的四書五經,不由得感嘆道,「若是和嶠在這兒便好了。」

    他定能三言兩語與她講個透徹。

    從前和嶠總怕她無聊,常教她許多有用的技藝,講解時總是耐心且直切要點,堪稱文武雙全,無一不精。

    「怎麼又想起你了呢……」嘉歆搖搖頭,將腦中浮現的和嶠甩去,翻開書頁,細細溫習。

    --

    而此時,臨燕鎮。

    就這樣被嘉歆甩出腦中的和嶠本人正凝神為一個小女孩兒把脈,一旁一位老婦人期待的看著和嶠。

    女孩兒的眼睛烏黑溜圓,正是從前和嶠初來時遇到的名叫瑤瑤的小姑娘。

    和嶠鬆開手,溫和的視線轉向一旁的老婦人,肯定道,「阿嬤不必憂心了,瑤瑤已無礙。只她年紀幼,日後要好好將養。」

    「是,是。」老婦人連忙點點頭,激動的拉住和嶠的手,「多虧了神醫公子啊,阿嬤我就這一個孫女相依為命啦。」

    老婦人說完,低頭看見自己蒼老粗糙的手緊緊抓著和嶠如玉般乾淨的手掌,一時之間有些尷尬,生怕和嶠不悅,想要把手收回來。

    和嶠看在眼裡,伸手回握住阿嬤的手,輕拍了拍,清聲道,「阿嬤,和嶠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阿嬤能幫幫和嶠。」

    老婦人一怔,沒想到神醫公子竟有求於她,立刻道,「神醫公子,有什麼阿嬤我能為你做的,再好不過哩!」

    阿嬤命苦,丈夫早些年便去了,唯一的兒子前幾年不幸戰死沙場,兒媳也改嫁了,只靠著軍隊給家眷一點微薄的補給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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