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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52:07 作者: 迨其今兮
成武帝微微頷首,整理好手腕衣袖,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傅皇后:「娉婷可有受驚?」
傅皇后溫婉一笑,「臣妾無礙,臣妾已命人將今晚表演宮宴節目的戲班舞女登記在冊,其餘世家夫人子弟,也派人護送出宮了。」
殿外,大總管王德勝來報:「陛下,大將軍府公子在外求見。」
「宣!」
白景旭疾步步入殿內,一撩衣袍,單膝扣地行禮,語帶焦急,「啟稟陛下,吾妹嘉歆自宮宴後便失蹤了,微臣遍尋無果,恐遭不測,迫不得已請求陛下增派援手於我搜尋!」
說罷,以額觸地,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成武帝聽罷,頓時一驚,直起身子,下令道:「景旭快起來,方青天,速率十隊禁衛軍協助白世子城內搜查,另派一隊加強城門處出入搜查。」
成武帝心情沉重,看著兩人離去,面色不虞,緊鎖眉頭。
鎮國將軍白衍安不日便將班師回朝,而白嘉歆則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大將軍的女兒發生這種事,叫成武帝如何不心驚,這批刺客又是何來歷?有何居心?
傅皇后察言觀色,溫聲道:「陛下,不妨由臣妾招宮中女眷,宮女來問,或許有人見過嘉歆去了何處。」
傅皇后與鎮國將軍白衍安也曾一同征戰沙場,情誼深厚。
她膝下無子女,對嘉歆也素來親厚,平日裡嘉歆與六公主爭執,她也多有偏頗。
成武帝聽後,眉頭微松,感念於傅皇后的貼心,「如此,辛苦娉婷了。」
待傅皇后離開後,成武帝沉吟片刻,揮手招來總管王德勝,「國公府世子可有消息了?他連日奔波,今日宮中又出事,你派人傳信與他,讓他明日進宮回稟,好好休息。」
說罷,想起什麼,眼中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不待人看清,便很快闔了眼,揮手讓王德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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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鐘前,距離京都還有十公里的官道上。
一青衣書童駕著馬車,看到前方不遠處的石碑上的刻字,頓時愁眉苦臉,回過頭來:「公子,行了這麼久的路,居然還有十公里才能到京都,咱們找個地方歇歇腳吧!」
晚風微微拂過,吹起了馬車前帘子一角,車廂內布置雖簡潔,可無一不精緻巧妙,管中窺豹,或可窺得車主人性情中幾分淡然。
奇怪的是廂內並無一人,廂外卻有一少年騎在一匹雙目渾濁的老馬上,任那老馬停在原地不挪半步,也不催促,只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樺木林。
叢花草亂聲,樹高風有態。
被喚作公子的少年,聽了青衣書童的話,將目光收回,偏頭對上了青衣小童的目光。
天鏡灑下的清輝朦朧又皎潔,月下的少年五官柔和,讓人看不真切,漆黑的雙瞳卻亮的驚人,一眼望進去,卻又是如泉水般清澈的目光,溫柔的注視著你。
老馬龍鍾之態,少年俊秀之姿。
青衣小童看的呆了,尚未反應過來。少年清越的聲音便響起,「無妨,想是在白馬鎮耽擱的久了些,繼續趕路便是。」
青衣小童聽了,擔心道:「公子,你咳症未好,夜裡又風寒,還是坐馬車吧。」
「墨硯,無需多言。」少年不容置疑,言簡意駭的拒絕了小書童的建議。
墨硯張張嘴,欲說些什麼,可看見前方騎在老馬上,難得一派悠閒的少年,還是什麼都沒說。
墨硯望著少年身下的老馬,暗自嘀咕,若不是在白馬鎮時,公子心善救下這匹即將被宰的老馬,之後又不顧自身咳疾放著好好的馬車不坐,非要騎這老馬上路,他們早便到京都了。
墨硯從小跟著公子,自是不可能嘀咕公子的,此時憤憤的瞪著那匹老馬,小聲怪它懶惰,走幾步停幾步。
馬上少年耳聰目明,聽著墨硯搞怪的話語,眼中染上幾分笑意。
他比墨硯大兩歲,家中也無其餘兄弟姐妹,向來是把墨硯當弟弟看待的。想到弟弟,少年想起前不久收到的信,臉上笑意又深了幾分。
他離開京都已有七個月,臨行前母親已有三月身孕,尚未顯懷。
十日前,他收到父親來信,信中寫道母親日前誕下一子,待他回去後,便可以見到弟弟了。
這樣想著,少年心情又迫切了幾分,□□老馬似感受到主人心情,馬蹄攢動也迫切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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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守城的士兵例行公事般顛了顛過往商人塞過來的錢袋,感受到手中令人滿意的份量,便塞進袖中暗袋,揮手放行。
距城門不遠處,一輛馬車前駕車的車夫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緊接著拉動韁繩,駕驅馬車駛向城門。
過了一會兒,守城的士兵摸摸袖中剛收到的大錢袋,看著緩緩駛離的絲綢楠木馬車,想到剛剛那個目光銳利,出手大方的車夫,嘀咕道,「乖乖滴娘嘞,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
馬車剛一離開城門處士兵的視線,車夫便駕駛馬車離開官道,往那無人小路上行的飛快。
小路顛簸,車廂內也劇烈的搖晃著。
嘉歆摸了摸撞疼的頭,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明白自己恐怕正在刺客手中,頓時慌亂極了,立刻睜眼打量著四周,不知是不是剛醒的緣故,嘉歆的雙眼一片模糊,但即便如此,她也很快認出了這是自家的馬車,她心下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