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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46:15 作者: 喝水一碗
    她現在很困惑:是不是自己早就被冥冥中安排好了一切,再怎麼努力,也逃不過宿命。

    夢中的自己,竭盡所能的試圖反抗命運。她把能做的都嘗試了一遍,可是除了拉著世界墮落到一片黑暗,竟然沒有一次成功過。

    世事不公,她又能如何?

    小石子滾啊滾,帶著她滿腔無處發泄的鬱悶到處亂飛,突然間遇到阻礙停了下來。

    泠然有些氣惱,她抬頭一看,祁墨漂亮的手心,正躺著那塊不聽話的石頭。

    她突然笑了,帶著三分狡黠:「祁公子,你虧了。送了我禮物,可我走了兩天就回來了。」

    「不虧。」祁墨把石子藏到了袖子裡,清冷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眼底卻泄露了一抹笑意。

    「這怎麼行?」泠然嘟嘴,「你可是我的恩人啊,我怎麼能糊弄你呢。這樣吧,我拿別的還你好不好?」

    少女低頭細細盤算,掰著指頭在自言自語說著什麼,祁墨心底一陣柔軟。

    他的宿主是世界上最嬌艷的玫瑰,美麗而危險,用渾身的刺來抵擋著不懷好意的人。

    他披荊斬棘才有機會靠近她,只為能走進這朵玫瑰心上。

    「好。」他回答。

    在泠然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目光沉沉而又綿密,像是想把她層層纏繞,卻又及其克制的站在原地。

    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過快了,主人快要想起來了。

    泠然把知書支了出去,帶著祁墨繞著寺廟轉了兩圈,然後翻牆出去,直接朝著山下走。

    快到山下的時候,鍾泠然突然回頭端詳了一下,搖搖頭,自言自語說:「不行,這樣不行。」

    她去小村莊裡找了戶人家,花了點銀子,買了件普通的長衫給祁墨,又順便給自己也買了一套,借了這戶人家的地方換衣服。

    兩個人一起換完出來,泠然驚了一下。

    ……為什麼?明明是件最普通不過的粗布衣裳,一點花紋裝飾都沒有,質地也遠遠比不上祁墨之前飄逸的白衣。

    可他依舊能穿出了風采高雅的俊美…

    泠然抱怨著揪了揪他的衣角,不滿意地說:「你也太好看了……」

    擋都擋不住。

    祁墨低頭,薄薄的嘴唇微勾:「泠然最好看了。」

    泠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兩個人挨得有些近,氣息交融,氣氛曖昧。

    泠然很不合時宜的腿軟了一下,祁墨自然地摟住了她的腰肢,擁著她貼近了自己。

    泠然白皙的臉上染上了一抹胭脂色的暈紅,推開了他:「祁公子!我是正經人,有未婚夫的,莫要戲弄我。」

    賣給他們衣服的阿婆就在外面院子等著,泠然生怕被看到,背繃直的筆直。

    可祁墨卻渾然不在意一樣,卻把她抵在牆上,不肯鬆手,反問:「我哪裡不正經?」

    這哪裡正經了?

    然而醋意上頭的男人是不講道理的,祁墨又問:「我好看還是他好看?」

    泠然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祁墨咬牙切齒道:「你的『未婚夫』。」

    泠然楞了一下,然後莞爾一笑,眼神瀲灩:「當然是你好看。」

    景詹那個混帳,自私至極,她一想起他就覺得反胃,怎麼會覺得她好看。

    更何況祁墨本來就是仙人之資,若不是他常年不在京城,景詹哪裡配有這樣的盛名?

    只不過高嶺之花現在氣成了食人花,泠然搖搖頭掰開了他的手:「你是不是早就看不慣景詹,所以才來挖他的牆角?」

    祁墨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他也配?」

    下手重了點,泠然「嘶」的一下倒吸一口涼氣,委屈巴巴的。

    可他還不罷休,低頭咬了一口小姑娘白嫩的臉頰,這才終於滿意了:「你跟他沒關係,你是我的。」

    泠然眼神亮晶晶的,卻不肯答話,誰也猜不透她的心事。

    祁墨背起手:「我們去哪兒?」

    「當然是去好地方。」泠然躍躍欲試。

    等到她七拐八拐帶著他到達目的地,祁墨風輕雲淡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裂痕。

    「你帶我來青樓?」

    「這不是一般的青樓?」泠然正色道:「這是文人墨客匯聚之處,天涯遊子共樂之地,你怎麼如此膚淺?」

    祁墨:……「而且我查了,男人最愛的地方就是這裡,你不滿意嗎?」

    祁墨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請。」

    這裡確實不是一般的青樓,因為裡面不僅有女妓,還有男妓;不僅有賣身的,還有賣藝的,可以說是相當豐富了。

    不過泠然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只敢叫了幾個唱曲的人進來表演,美名其曰是助興。

    然而這家青樓的管事過於懂事,看來得是一男一女,於是派進來唱曲兒的也是幾個男子幾個女子,個個都穿著薄如蟬翼的紗衣,嬌媚婉轉,白淨可人。

    祁墨:「呵,可真是不一般的青樓。」

    泠然實在抵不住殺人一般的目光,轟了這幾個人下去,然後親自給祁墨斟上一杯酒賠罪:「我哪裡想到會這樣?這裡的酒在京城也是一絕,我請你。」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對飲起來。

    泠然的酒量,就算是鍾卓當初也讚嘆過,說她真是可惜了,若是個男子,在外應酬怕是不虛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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