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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45:10 作者: 九階幻方
    符淵決定了,「我覺得可以把他送過去。不過我要先去我家的陵墓。」

    安稚知道,他要先去安葬他的母親。

    安稚這個活體青翳鏡比青翳鏡強大得多,立刻就可以傳走。

    他家的陵墓在一座小小的浮空島上,安稚按符淵的指引,准准地把兩個人送到了乾旋當年的陵墓。

    島上有一座宮殿一樣巍峨的建築,符淵揮手開了門,帶安稚進到裡面。

    大殿的一面亮白如光牆,前面有個玉石的高台。

    符淵將母親放在中間的高台上。

    一陣炫目的白光閃過,高台上的貓身不見了,只剩一個亮白的光球,光球浮起來,匯聚進光牆裡。

    符淵抱著小灰貓,又對著光牆拜了拜。

    然後轉身對安稚說,「我們去霜羽島。」

    安稚掐訣,心中默念著霜羽島。

    他們來到了一座浮空島上。

    這座島很大,山清水秀,鬱鬱蔥蔥,樹木間掩映著不少木屋。

    安稚沒有把握,「我們來對了嗎?」

    符淵環顧四周,肯定地說:「沒錯,是這裡,我有一次路過,曾經看過一眼。」

    他抱著小灰貓,帶著安稚在林間穿行,貓一樣小心地避過靈鶴族人的視線,一幢一幢地打量那些房子。

    安稚悄聲慫恿他,「要找就找個大戶人家。」

    他們真的找到了一座很大的木屋,打造精緻,爬滿了香氣撲鼻的鮮花,一看就知道,主人很有生活情趣。

    符淵又摸了摸小灰貓的腦袋。

    「先把你寄養在這裡,等你長大了,我們就來接你。」

    小灰貓仰頭望著哥哥,用小爪子扒著他的衣服,似懂非懂地聽著。

    符淵抱著他,悄悄走到門前,把小貓放在台階上,輕聲囑咐,「你在這裡等著。」

    然後敲了敲門,閃身躲起來了。

    安稚看見,有人把門打開了,是兩個長白色大翅膀的小女孩。

    她們往外看了看,其中一個說:「是大匠師回來了嗎?」

    另一個道:「哪有人?你聽錯了。」

    前一個一低頭,看見了台階上的小灰貓。

    她立刻把小貓抱了起來,「怎麼會有隻小貓?」

    正說著,一個素衣女子從旁邊的小路過來了,身後跟著另一個長翅膀的男孩,男孩背著一筐五色野花。

    「大匠師。」兩個女孩子齊齊行禮。

    大匠師?

    安稚想了想。

    這是靈鶴族的大匠師?那不就是做出她的羽霓裙和步步生蓮的那個人?

    那兩條和其他奇葩的裙子風格不同,是她最美的兩條裙子。

    據說大匠師已經去世了,看來這時候還活著。

    只見大匠師對她們點點頭,一眼就看見她們懷裡的小灰貓。

    「哪來的小貓?」她伸出手,把小灰貓接了過來,溫柔地抱在懷裡。

    「在門口撿的。」兩個小女孩匯報。

    小灰貓可憐巴巴地喵了一聲,把爪子搭在她身上。

    沒有人能抗拒這麼漂亮的一隻小貓,大匠師的眼神瞬間融化成水。

    她身後的小男孩問:「這是誰家的貓走丟了嗎?」

    大匠師答道:「應該不是,這不是普通的小貓,像是銀狸。」

    「玄蒼的銀狸族?他們玄蒼國不是祭司造反,正在內亂麼?」

    「沒錯,」大匠師說,「一定是戰亂中有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把他遠遠地送到我們這裡來。我們靈鶴族和他們有淵源,當年玄武大戰時,我們不擅征戰,差點被滅族,幸虧有銀狸族將士拼死把我們救了出來,收留它理所應當。」

    那女子摸了摸小灰貓的腦袋,「小可憐。它這是餓急了,小肚子扁扁的,咱們有適合小貓吃的東西嗎?」

    「廚房好像有小魚,我去拿。」一個女孩說,啪嗒啪嗒地跑進去了。

    大匠師也抱著小貓跟了進去。

    他們關上了門。

    安稚望著那扇門,心想,但願他能在這裡好好地長大。

    不過他有沒有好好長大,馬上就知道了。

    安稚用最後一點神力,帶著符淵穿回了現在的苦海底禁地。

    景邑一看他們平安回來了,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這趟一定大吉大利。」

    三個人一起回了飛魂島。

    飛魂島已經是早晨了,陽光明媚清亮。

    符淵問安稚:「要跟我一起去霜羽島麼?」

    他要立刻去靈鶴族接弟弟。

    穿來穿去折騰了一整夜,還順手淨化了乾旋大陸,安稚看了看袖珍日晷,又到了該上課的時間。

    「你自己去吧,」安稚說,「我還得上課。」

    就算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大家的大地母親,就算一口氣升到十二階大圓滿,該上課還是得繼續上課。

    安稚的第一節網課剛上完,符淵和景邑就回來了。

    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他很年輕,長著討人喜歡的臉,眼睛圓而明亮,喜歡笑,一笑就露出一對小酒窩,頭上頂著一對灰色的貓耳朵。

    他正在跟符淵聊天,語氣輕快活潑。

    「師父去世時,確實讓我回玄蒼找親人,可是我覺得我在霜羽島過得好好的,為什麼非要回來?」

    話說到一半,一眼看到了書案前的安稚。

    準確地說,是看到了安稚身上穿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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