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頁

2023-10-01 05:45:10 作者: 九階幻方
    符淵又讓人搬來幾隻大箱子。

    這箱子看著無比熟悉,安稚認識,上次去采憂谷前就見過。

    「這裡面該不會又是暖爐吧?」

    符淵點頭,「對,幾個暖爐而已。」

    就是他那種大到誇張,屋子窄一點根本放不下的銅暖爐,幾個,還「而已」。

    「可是我的房間裡有暖氣啊?」

    符淵堅持,「你的房間我上次去過,冬天不夠暖和。再說銅爐放在那裡不用管就會自動發熱,不是比你們的暖氣好?」

    貓侍從一會兒又搬來幾個箱子。

    符淵解釋:「這裡面都是靈藥,我讓他們全部標了用法用量,給你修行的時候用。」

    安稚痛苦,「這麼多,我當飯吃也吃不完吧?」

    符淵假裝沒聽見。

    安稚忽然想起以前的事。

    以前假期結束要返校的時候,安稚每次都是自己整理行李的。

    為了來去方便,一切從簡,一隻小行李箱就足夠了,有時候連雙肩包都不用,只外加一個斜跨小包,裡面裝隨身物品,輕快方便。

    可是別的同學都不是。

    他們每個人都是大包小包的,狼狽得像逃難,都在抱怨,「我媽非要讓我帶這麼多,我是要回學校,又不是要去非洲。」「我爸也是!」

    安稚覺得自己特別爽。

    後來有一次,安稚親眼看到阿姨給弟弟收拾去夏令營的行李。

    阿姨找來兩個巨大的行李箱,使勁往箱子裡塞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弟弟安晟誓死不從,堅決地往外拿,母子兩個打了一晚上攻防戰。

    安晟要瘋了。

    「媽,人家夏令營不讓帶這麼多吃的,再說我為什麼要帶茶葉蛋?」

    「媽,大夏天,這麼厚的衣服根本用不著。」

    「媽,天氣預報說不下雨,再說已經有雨衣了,為什麼還要帶雨傘?而且也不用帶這麼多藥,人家夏令營有醫生!」

    阿姨像做賊一樣,只要安晟一轉身,就能把各種東西偷偷往他的行李箱裡塞。

    弄得安晟對他媽無限不信任,上個廁所,還特意把行李箱全都推到安稚房間裡來。

    「姐,你幫我看著箱子,千萬別讓我媽碰。」

    當時安稚笑得不行。

    笑著笑著,就有點笑不出來。

    今天如願以償,符淵終於讓她體會了一把被人亂塞行李箱的快樂。

    安稚望著那麼多東西,頭大無比,就聽見符淵說:「還有些東西我讓人去準備了,估計明天才有。」

    還有?

    安稚一臉痛苦地看著他。

    符淵看見她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走到書案前。

    安稚坐著,他靠在書案旁,好像在隨便看她屏幕上的作業,安稚卻覺得他是有話要說。

    「你這裡算錯了。」他忽然說。

    安稚嚇了一跳,趕緊去看錯在哪裡——他竟然真的在看她的作業。

    果然是錯了。

    安稚埋頭狂改時,符淵忽然冒出一句,「你真的要走麼?」

    安稚從屏幕前仰頭看他。

    他靠在桌邊,繼續說:「留下的話,你也可以繼續上網課,和回去有什麼差別?就是換一個地方上網而已。飛魂島現在不冷了,又什麼都有,還有人照顧你,起居飲食一概不用自己操心……」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青翳鏡,「你回去是因為有同學住在一起麼?我也可以幫你做作業——我覺得我可以。」

    他的語氣冷靜理智,一樣一樣列舉留下的好處,很像那天在說服盛容接受他的條件,好讓他把秘寶希音借給他。

    安稚忍住笑,也試圖說服他,「如果我回去了,就能繼續給你寄貓糧了。」

    「你不要再辛辛苦苦打工給我買貓糧了,」符淵說,「再說貓糧和你,我選你。」

    一隻熱愛貓糧的貓說出這種話,讓安稚有點感動。

    符淵凝視著她,他低低地叫了一聲,「安稚……」

    然後伸出手,熟練地一抱,就把她拎到了桌子上。

    他一把她放在桌子上,安稚就知道他打算做什麼。

    果然,他握住她的後腦,壓了下來,吻住她的嘴唇。

    他看起來一直平靜理性,直到貼上她,掩藏在表象下的真情緒才洶湧地冒了出來,他輾轉碾壓著,一副索需無度的樣子,動作也比上次兇狠。

    他把她往桌面上推下去,不管不顧的,安稚聽到青翳鏡被撞倒的聲音。

    安稚努力扭過頭想去看鏡子。

    符淵用手指把她的下巴扳回來,堅決地重新吻住,好半天才鬆開,「看它幹什麼?碎了就碎了。」

    安稚可不覺得碎了就碎了,還是掙扎著去看鏡子:碎了可就真回不了家了。

    符淵終於放開她了。

    就在安稚以為得到自由,趕緊轉頭去找翻倒的青翳鏡時,忽然被他凌空抱了起來。

    符淵打橫抱著她,幾步就走到他的床前,把她往床上一丟,然後揮了下手。

    屋子裡瞬間變暗,層層的帳幔全都自動放了下,現在徹底看不到書案上翻倒的青翳鏡了。

    月魄珠的光線被重重紗帳濾過,黯淡下來,影影綽綽的,在昏暗的光線中,他的眼睛依然像貓眼一樣璀璨炫目。

    做完這一切,他好像反而平靜了。

    安稚看見他鎮定地脫掉外衫,搭在旁邊,又解開寬鬆的素色里袍。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