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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45:10 作者: 九階幻方
他帶著安稚里外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後,忽然停住了。
害安稚差點踩到他的袍子角。
「我這裡真沒什麼好玩的。」他說,回頭瞥一眼安稚,「不然我帶你去參觀地牢?」
就是上次他烙人玩的地牢?
「我不想去。」安稚拒絕。
萬一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有了心理陰影,以後吃不下香噴噴的烤肉就不好了。
央漓皺皺眉,「主人說要去地牢,寵物竟然敢不乖乖地跟著?」
安稚分辯,「誰說寵物就一定會聽話?你養只貓試試,它要是能乖乖聽你的話就奇怪了。」
「這有何難,」央漓說,「不聽話的話,拎起來帶走就行了。」
他竟然真的向安稚伸出手。
安稚趕緊裹著披風往後退,「行,你願意去地牢,我就跟著你去地牢。」
央漓這才滿意了,繼續往前走,迸出幾個字,「會很有趣的。」
安稚並不覺得「會很有趣的」,怏怏不樂地拖著大黑尾巴跟著他。
王宮的地牢建在王宮後面的一角,左右兩邊各是一塊球場那麼大的空地,還有一個球場那麼大的大坑。
安稚探頭往坑裡看看,揣度著問央漓:「這是埋人用的萬人坑嗎?」
央漓默了默,「這是蓮花池。」
安稚:「……」
安稚:「這是蓮花池的話,蓮花在哪?」
央漓理所當然地答:「苦海底不長蓮花。」
安稚:「苦海底不長蓮花,那為什麼會有一個蓮花池??」
央漓繼續理所當然:「我覺得有個蓮花池的王宮才算是王宮。」
安稚奇怪,「好,就算苦海底種不活蓮花,那為什麼蓮花池裡也沒有水?」
央漓奇道,「都沒有蓮花了,為什麼還要有水?」
安稚:「……」
竟然很有道理。
而且坑裡沒有水,萬一誰不小心掉下去,還能努努力爬上來,都不會被淹死,十分安全。
安稚指指蓮花池左邊的大片空地,「那裡是……?」
由蓮花池推理,那塊淒涼的空地肯定也不是亂葬崗了。
央漓解釋,「那裡是一片竹林。」
不用問竹林里為什麼沒有竹子了。
安稚看看「蓮花池」右邊的大片空地,「那右邊也是竹林?」
央漓答:「當然不是。為什麼左邊是一片竹林,右邊還是一片竹林?那當然是一大片花圃。」
他就是一個神經病。
花圃不像花圃,蓮池不像蓮池,竹林不像竹林,但是地牢看起來倒是很像地牢。
地牢門口守著幾個炎鬼,見到央漓來了,恭恭敬敬行過禮,上前去開厚重的黑色大鐵門。
鐵門吱吱嘎嘎地打開,露出裡面一條幽暗陰沉的地道。
地道里點著搖曳的燭火,鎖著一道又一道的鐵柵門。
沿著台階一路向下,四周越來越陰涼,裹著披風仍然寒氣森森,安稚本能地覺得毛骨悚然。
地道再下去,地方終於寬敞起來,一路走過去,能看到牆上掛著的、地上擺著的,全是五花八門的各種刑具,不知道都是什麼用途。
安稚瞄了一眼後,就把斗篷的大兜帽戴在頭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再也不往兩旁瞧。
刑具沒什麼可怕的,萬一看到個用過刑的人就不好了。
央漓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在地牢里迴蕩。
「看,這幾塊銅板和銅柱都可以烙人,能調節大小火候,設計得很精妙,這都是前任苦海之主留給我的。」
安稚完全沒敢問那個前任苦海之主後來去哪了。
央漓自己說了,「看到那個池子沒有?裡面裝的綠水特殊,掉進去渣都不剩,前任苦海之主打不過我,就自己跳進去自盡了。」
安稚心想:真的?真是他自己跳進去的?
安稚半閉著眼睛,跟著央漓,忽然一頭撞在他背上。
不知什麼時候,他停下來了。
央漓側彎下腰,去找安稚的小臉,好不容易才在低垂的大兜帽下找到了。
他的眼裡閃著戲謔的光,「囂張得敢威脅主人的小寵物,終於害怕了?」
安稚忽然明白了,他進地牢之前說「會很有趣的」,真正的意思不是「她會覺得有趣」,而是「嚇到她,他覺得還挺有趣的」。
他離得那麼近,近得像昨晚和符淵枕同一個枕頭時一樣,眼前的臉也一樣,連安稚都看不出半點分別。
安稚盯著他思索。
上一次見到他,只不過是匆匆一面,並沒有那麼多想法。
這次跟他說了半天話,還在孽鏡宮裡逛了一大圈,安稚的一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除了頭上的貓耳朵以外,他真的很像符淵,像得有點過分。
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他也許確實是央漓,是符淵的哥哥,只不過兄弟倆的人形實在太像,幾乎長得一樣。
這種可能性有,因為兩個人的性格確實不同,央漓對安稚的態度也和符淵不太一樣。
第二種就有點匪夷所思,但是更符合安稚的直覺——
說不定他就是符淵。
只不過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變了變耳朵和原身的樣子。
符淵都能把臉變成「遠涪師兄」,貓身變個毛色,想來也未必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