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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45:10 作者: 九階幻方
符淵的聲音傳來。
安稚鬆一口氣,剛打算從大石頭上爬下去,忽然又頓住了。
符淵立刻問:「怎麼了?」
安稚:「……腳坐麻了。」
符淵嘆了口氣,「說不讓你動,你還真一動不動。」
他走過來,安稚聽見他來到了大石頭前面,好像打算抱她下來。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安稚問他。
符淵沒有回答,一隻手來搭安稚的腰。
安稚閃身躲開。
「怎麼了?不想我抱?」符淵問。
安稚能感覺到他靠得更近了,立刻把手裡的小木哨送進嘴邊,對著他狠命地一吹。
哨聲尖銳地響起來,在寂靜無比的山洞裡異乎尋常地刺耳,聲音大到驚人。
隨著哨聲,那個「符淵」發出一聲悽厲的哀嚎,向遠處狂奔著逃走了。
安稚自己也被哨聲震得有點聾,耳膜一陣刺痛。
不過好歹算是把那隻音魔嚇跑了。
剛剛它過來時,模仿符淵的聲音和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連那種清冷中帶著的慵懶尾音都很到位。
但安稚還是聽出了破綻。
不是它的嗓音,是它的動作。
它過來的動靜太大了,連安稚都能輕易察覺。
真大貓輕如鬼魅,無聲無息,安稚根本不會知道他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
想來這隻音魔剛才就藏在周圍,偷聽到了他倆的對話,想過來冒充符淵,找機會拿到她腰上掛著的牌子。
看來音魔不止耳朵靈,還非常會模仿熟人的聲音,在這個完全看不見的山洞裡,要更加小心。
安稚剛剛的木哨聲吹響了反擊音魔的號角,無形中提醒了所有的人,木哨就是能對付搶牌子的音魔的方法。
山洞裡,遙遙地,一聲聲哨聲陸續響了起來,此起彼伏。
有的尖銳刺耳,有的就弱得多鈍得多了,安稚估計,這又是金色袋子裡的甲甲等道具和其他袋子裡的道具的區別。
哨聲中,安稚依舊在大石頭上一動不動地坐著,靜等符淵回來。
枯坐無聊,安稚心裡琢磨:會不會又玩錯了?
這次試煉應該也是會漲功力的吧?
吹哨子嚇唬音魔絕對不漲功力,這裡連破空隆都不能發,總不會是讓大家練拳頭的。
這次一定要揣度好試煉的用意,絕對不能再讓南沉師父花的大價錢白打水漂。
安稚忽然想起那本《大梵天功》里的功夫。
這門功夫叫沉息,類似於龜息禪定,是從耳根入手的一門功夫,一旦修到了極致,是沒有呼吸的。
在這個山洞裡,音魔耳根最靈,別人不動它們都能找到人,想來是靠像呼吸聲之類細微的聲響來判斷人的位置。
安稚當然做不到徹底停掉呼吸,但是想也知道,呼吸越慢越輕,就越安靜,也就越安全。
她盤膝坐好,回憶著書里的功法,開始認真用功。
閉不閉上眼睛都是一樣,漆黑一片中,安稚試著傾聽自己的一呼一吸,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呼吸聲上。
這個山洞特殊,能把細微的聲音放大,這件事做起來得心應手。
安稚漸漸按照功法的步驟,一點一點,徐徐把呼吸的節奏放緩。
靈脈安寧下來,靈氣在其中緩緩地流淌運轉,十分舒服。
漸漸地,周圍的聲響都更加明晰起來,除了她自己的呼吸聲,還有遠處弟子的腳步聲,說話聲,打鬥聲,全都清晰可辨。
她自己的呼吸卻越來越悠長,越來越慢,似乎和周圍融為一體,變成了石壁岩穴的一部分。
安稚用著功,漸漸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果然再也沒有音魔過來找她的麻煩,它們發現不了她了。
不知過了多久,安稚在坐中又聽到有人過來了。
她的耳朵變得異常靈敏,現在能分辨得出,來的是前後三個人。
安稚聽見前面的人腳步聲慌慌張張的,一不留神撲到在地,後面的人緊跟著上來。
「跑啊?你繼續跑啊?」
安稚聽出來了,說話的是一個天塔門的男弟子,就是早晨嘲笑他們吃草的那個,一副粗啞的公鴨嗓很有特色,辨識度極高。
「他的牌子好像沒掛在腰上。」有人說,這次是個女聲。
安稚覺得這語調有點像嘴上塗了火鳳萱花汁的妤文。
被公鴨嗓抓住的弟子出聲,「我沒有牌子,我的牌子進洞沒多長時間,就被怪物給搶走了。」
安稚放心多了,還好,並不是七涼山的人,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倒霉蛋。
公鴨嗓不信,「你說沒有就沒有?我要搜了才知道。」
一陣悉悉索索的衣服聲,還有人掙扎的聲音。
他們原來是在搶過關的小黑牌子。
安稚一想就明白了,剛剛在洞外發牌子時,安稚看過,牌子上沒有任何記號,全都長得一樣,並不是記名的。
大概有人的牌子被音魔搶了,就打起了去搶別人牌子的歪主意。
生生地把一個打怪過關的遊戲,玩成了自相殘殺的大逃殺。
符淵料事如神,剛剛就對她說,不止要小心音魔,還要躲著其他弟子,不要被他們發現。
那邊還在搜身,忽然一陣掙扎和搏鬥的響動,有人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