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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41:34 作者: 當歸陳皮
不久後,雲非在沉香塢得知了一件怪事。
——看守番金陣的大妖雪狼死了。
那天,雲非去過番金陣。她是去探陣的,因為按照這個世界原來的軌跡,男主沈忘川最後就是被緋墨引入陣內,死在番金陣里。
若干年前,屠百川帶領族人來到六合洲。為抵禦外敵,守護一方安定,他拼盡全力在六合洲中央設下此陣。可是後來,緋墨繼任尊主,那陣型就出現了異象。雲非懷疑,他篡改了最初的大陣。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她親自去了一趟六合洲腹地,與守陣的大妖雪狼狹路相逢。
雪狼不屬於魔族,是後來被緋墨收在麾下的妖。因此,他並不認識隱世已久的前右使,只以為是今日走了桃花運,讓他撞見一個絕世美人兒。
他不得緋墨器重,天天在此守陣,日子過得乏味極了。於是,他怎麼也不會放過一個輕薄佳人的機會。他淫詞穢語,百般挑逗,一雙色迷迷的眼睛更是恨不能直接長出手來,將那身礙事的黑袍扯了去。
雲非不想惹事,也不想暴露身份,見他死纏爛打掙脫不掉,只得先將他定了身,待她探陣出來,再做處置。
番金陣果然是被人改過了,不僅入陣便覺得兇險萬分,更重要的是,被改過之後,此陣的作用也不再是守護六合洲。雲非感覺到陣中脈絡盤根錯節,但其中,又另有玄機。
她立即退了出來,因為再走下去,不僅吉凶難料,而且,會打草驚蛇。
關於如何處置雪狼,雲非仔細思索了一會兒。如果殺了他,對於此等淫賊固然是死不足惜,可是,緋墨會有所察覺,從此加派人手。她再想探陣,就沒那麼容易了。
所以,雲非沒殺他,只是運了魔功強行封了他一段記憶,讓雪狼只記得,今天也是太平無事的一天,從沒有人來過。
然而,她回了沉香塢,卻聽說了雪狼的死訊,不僅他死了,就連他的家人也都死光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當晚,又是午夜過後,她等來了為她答疑解惑的人。
雲非依然像當年一樣,坐在昏黃的燈下,手裡捏著支畫筆。也同當年一樣,她頭也不抬,輕輕叫了聲:「忘川。」
沈忘川就從黑暗中走出來,站在她面前,身姿挺拔,長身玉立。燭光照著他的側臉,他一半在光明里,一半在陰影里,失了稚氣,添了一抹陰鬱。
他問:「你把門窗上的禁制撤了?」
「嗯,在把你接來這裡之前,我的門窗上本來就沒有禁制。」
「為什麼要防著我?我走了,就不用防著別人?」他眉宇間帶了絲戾氣,讓她覺得陌生。
雲非低下頭,擱了畫筆。「沒有別人,阿錦他們只不過是我養的魚。」
他嗤笑,這個女人就對誰都這麼放心,她不懂男人的心思麼?就像緋墨,他們師兄妹那麼多年,難道她真的絲毫不曾察覺緋墨想對她做什麼?
「你突然溜回來,不怕被人發現行蹤?」雲非問他。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卻像告誡似地對她說:「不要再去探陣。」
他突然跑回來,就是為了制止她,叫她不要再去。那麼,他知道她去過。
雲非一下就明白了,沈忘川也去了番金陣,他看見雪狼對她垂涎三尺、動手動腳的樣子了。她還有些不確信,曾經的他,是個連山妖都怕的孩子。
「是你殺了雪狼?」
「是。」
「為什麼殺他?」
「想殺就殺了。」
「你尾隨他回家,不僅殺了他,還殺了他的妻子,和他不足百天的孩子?」
「是。」
「為什麼?」
「想殺就殺了。」
雲非默默吸了口涼氣,想不到自己會教出個殺人如麻的弟子。她繃著臉,撇過頭去不理他。沈忘川見她生氣了,眉間的冷硬頓時散去。
他在她腿邊蹲下,像只乖順的小貓小狗,他扯了扯她的衣角說:「你別怪我,我不過是斬草除根,怕日後被人尋仇。再者,我不願這世間多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我若非遇到了師父姐姐,這一生少不得四處漂泊,受人欺負。」
雲非蹙著眉,仍然不說話。她總覺得,他什麼地方變了。
沈忘川可憐巴巴地搖一搖她:「就看在,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趕回來看你的份上,不生氣了行麼?」
他這一說,雲非想起了正事。「你知道番金陣了?」
「嗯,聽說了。」他點頭,停了一下,他又說道,「從前我問你會些什麼,你說你只會畫畫和養魚。可我在枯葉谷聽人說,有種失傳已久的魔功叫做傾天咒,威力無窮,可改天換地,連我爹和緋墨都敵不過,只有你會。這是真的嗎?」
她輕笑起來:「既是失傳了,為什麼我會?我如果真的那麼厲害,為什麼兩任尊主都不是我?」
他想想倒也是。
「你在枯葉谷道聽途說的東西還真不少,」雲非示意他坐下,又問他:「還聽到些什麼?」
事實上,魔界關於婁傾城的傳說很多,人們總是這樣,茶餘飯後閒來無事,話題就愛在美人和名人身上轉悠。而她,既是美人又是名人。
沈忘川想起那些人說起她時,或嚮往或不堪的神情,心中不悅。他說:「沒有了。只是,你從前可知,有旋姬此人?」
第31章 媚殺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