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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41:03 作者: 梨花煙雨
皇貴妃撫著胸口,長長鬆了口氣,忽地對香雲道:「行了,咱們也關門,滅了燭火,睡覺。」
「啊?」香雲嚇了一跳,接著道:「會不會有些顯眼?皇上過去了,消息也就不必壓制,很快這宮裡人都該得到信兒,咱們……」
「也是。」皇貴妃笑道:「過猶不及。罷了,大門先不要關,其它各處燭火都閉了,本宮再看一會兒書。」
說完忍不住撥了撥茶碗蓋兒,微笑道:「謀劃這許久,總是要親耳聽到萱妃的死訊,才能開心。香雲,你去吩咐小廚房,給我熬一碗冰糖燕窩,這兩日心一直懸著,臉好像都瘦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
香雲福身一禮,笑吟吟下去了。出門轉一圈,只見皇貴妃面前的幾個心腹俱是滿面春風,只是不敢高聲笑語,氣氛卻著實輕鬆愉快,想來這樣的好氛圍,永慶宮那邊是再也享受不到了。
一念及此,只覺心花怒放,叫過兩個宮女,讓她們在外間聽皇貴妃吩咐,她這才施施然往小廚房而去。
永慶宮中此時雖然沒有瑤雲殿的歡樂愉快,卻也絕沒有香雲想像中的悲痛沉悶。不過氣氛倒的確有些壓抑。
譚鋒一進門,看見夏蟬,眼裡便噴出火來,咬牙道:「好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平日裡你們主子待你如何?竟然還敢做奸細,你那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啊?」
寧溪月一看:這不對啊!夏蟬明明是有功之人,怎麼皇上不感激人家,反而還一副氣勢洶洶要興師問罪的模樣?三觀呢?是非呢?不能顛倒黑白啊,不然傳出去,大家寒了心,以後誰還肯為了正義反水?
因也顧不上自己身子笨重,從塌上彈跳而起,一個箭步上前攔住譚鋒。
下一刻,手臂就被皇帝陛下抓住,只見他關切道:「你怎樣了?我聽李莊說你險些遭了毒手,只嚇得我魂飛魄散,幸虧李莊說你沒事,不然朕真不知該怎麼辦好。」
寧溪月:……
「原來李莊已經說了我沒事兒啊?看皇上這模樣,我還以為那個狗才故意製造焦慮,什麼都沒說呢。」
寧溪月打個嗨聲,抓住譚鋒手臂拖他來到塌上坐下:「你說你,當皇上的人,最講究的不就是泰山崩於前不變色?你倒好……罷了,我知道這是關心我,不過我不是沒事兒嗎?怎麼還是關心則亂了呢?」
譚鋒上下打量著寧溪月,只看了好幾遍,確定她一根頭髮絲都沒少,這才鬆了口氣,釋然笑道:「是,朕一聽李莊的話,心都揪起來了。雖然他說你沒事,可腦子裡亂鬨鬨的,竟似反應不過來一般。如今親眼看見你安好,總算這顆心可以落回肚子裡。」
寧溪月就在他身邊坐下,笑著道:「臣妾多謝皇上關懷。只是你也講點道理,夏蟬有什麼錯……」
不等說完,忽一眼看見夏蟬跪在地上面色慘白,她就連忙揮手道:「快,快起來,好端端怎麼就跪下了?我知道,這事兒不怪你,你不但無罪,還有功勞,稍後我還要好好賞賜你。」
第三百五十七章 護奴心切
「奴婢不敢得娘娘賞賜,奴婢自知罪該萬死,只求娘娘和皇上求情,赦免我家人,他們真的不知情……」
夏蟬淚如雨下,寧溪月連忙對素雲道:「快去扶起來。夏蟬,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呢,不用聽皇上的,剛剛你也看到了,他是關心則亂,說出來的話不作數。快,快起來。」
「趕緊起來吧。」素雲來到夏蟬身邊,小聲對她道:「放心,一切都有娘娘做主。」
畢竟是潛伏在寧溪月身邊做了幾年的奸細,雖然在最後關頭反水了,可是之前,夏蟬給皇貴妃那邊也沒少遞消息。
所以任憑寧溪月怎麼說,她都覺著自己是戴罪之身,在劫難逃,能憑著這點功勞將家人摘出去,就已是邀天之倖,從未想過自己能夠被赦免。
娘娘當然不會怪罪她,她是多好的主子誰不知道?可這事兒不是娘娘說了算,別說她還不能一手遮天,就算能,事關她的安危,皇上也絕不會姑息。這點誰說都沒用,聽說坤寧宮裡娘娘還替舒妃求情了,但結果如何?賜死的旨意可沒有半點兒耽擱。
所以皇帝會如此對她,夏蟬沒有半點意外,其實在後宮中,這才是對奸細的正確態度,只有娘娘這顆奇葩才會念著自己今日的一點好處,把過去她那些吃裡扒外的舉動都給一筆勾銷,問都沒問一句。
此時聽見素雲如此說,夏蟬便起身,垂頭站在一邊,心中平靜如水,暗道不管如何,我沒害娘娘,便是死,也能安心的死。
譚鋒在寧溪月身邊坐下,銳利目光在夏蟬身上打量一遍,就聽愛妃在一旁狗腿笑道:「皇上,夏蟬真是不錯的,你看她立了這樣大功勞,還不肯恃功自傲,這樣的好人,簡直不像是臣妾調教出來的。」
譚鋒看了寧溪月一眼,沉聲道:「你不必急著為她開脫,朕自有道理。」
「我不管你什麼道理,反正不許給她定罪。道理?我只知道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將功可以贖罪,這才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寧溪月生怕譚鋒鑽進牛角尖,求情不成,立刻換了一副面孔,拿出恃寵而驕的寵妃嘴臉,一面說著,就來到夏蟬面前,張開雙臂如一隻護著雞崽兒的老母雞般叫道:「皇上,你須得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