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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41:03 作者: 梨花煙雨
「是皇上說的,君子動口不動手,臣妾這是奉旨行兇。」寧溪月坐下來,皇上還沒怎麼樣,她自己倒累了個氣喘吁吁。只看得譚鋒又好氣又好笑。
「你說說你,何苦來著?又不敢真下手撓,何必把自己累成這樣?」
譚鋒掏出一塊帕子遞過去,就見寧溪月拿眼瞟著他,似笑非笑道:「皇上既心疼臣妾,何不就老老實實坐在那裡,讓臣妾撓幾把過過癮,不就好了嗎?」
「這可不行,你是貓啊?動不動就撓人。」
譚鋒搖搖頭,接著身子又靠到軟墊上,沉吟道:「朕仔細想了想,你剛才提的,很有道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朕從生下來,就在皇城裡轉,連宮外都沒去過幾回。說是富有四海,天下的錦繡山河都是朕的,可我看都看不上一眼,這皇帝當的正經還不如一個商人。決定了,朕要下江南。」
寧溪月「咕咚」一聲就癱坐下去,哭喪著臉,一雙眼睛幽怨地盯著皇帝陛下:「皇上,合著臣妾這會子陪您插科打諢,全都白費,您怎麼還記著這一節呢?」
「你不想嗎?」譚鋒笑著問寧溪月,卻見她將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不想不想,臣妾真的不想。」
「瞎說,這京城裡,還有不想去江南的人?溪月,敢騙朕,那可是欺君之罪。」
「那皇上就把我治了罪吧,反正這事兒一傳出去,我也不用活了。」
寧溪月仰天長嘆,暗道什麼叫作死?我這就叫作死,好端端的,提什麼下江南?早知如此,當年就不該看那些戲說的劇。
「你擔心什麼?就算要下江南,也不是這一時半會兒便能去的。國庫要有銀子,江南那邊的水軍和各衛所要好好整頓一番,不能朕去了,連點兒護衛的正經力量都沒有。」
寧溪月納悶道:「不是說咱們的軍力很強大嗎?為什麼還要下大力氣整頓水軍和各衛所?」
譚鋒沉聲道:「軍力強大,指的是邊軍,他們因為常年和北匈作戰,戰鬥力自然強盛,另外,西邊駐守的邊軍素質也不錯,然而南軍……」
說到這裡,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眉眼間也帶了點煞氣,沉聲道:「朕一直以為,南軍便是差一些,也差不到哪裡去,從開國到先皇,一直實行禁海,先前倭寇在海上也曾禍亂一時,後來被先皇所滅,我原想著,這些年南面雖太平,但南軍的戰鬥力應也不至於被磨損太多,哪裡想到,那花花世界對人的腐蝕竟是如此厲害?這才幾年啊,南軍就不成樣子了,竟然縱容倭寇作亂。」
寧溪月沉吟道:「皇上此前的話,似乎意有所指,再加上之前並沒聽說有倭寇出現,所以到底是不是倭寇做亂,這事兒怕還不好說。」
譚鋒點點頭道:「說是這麼說。但形勢總歸嚴峻,朕開海貿,必要加強水軍力量,不論南洋還是西洋,必須都要在大夏的掌控之中。先前聽說,離此萬里之遙的海面上,有許多海盜,說是海盜,但有很多都是國家豢養,他們劫掠殺人,侵占別人的土地,無惡不作。朕不需如此下作,但大夏的船隊,無論官船民船,都不容侵犯。」
「皇上當真是高瞻遠矚。」寧溪月再次豎起大拇指,誠懇道:「臣妾深深感佩!」
譚鋒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道:「連溪月一介女流之輩,都有這份眼光,可笑那麼多臣子和大家族的掌舵人,竟為了自己那點蠅頭小利,看不清這大勢所趨,甚至還妄想當絆腳石,既然他們執迷不悟,朕連最後一絲憐憫,也不必給他們了。」
寧溪月點點頭,心想要這麼說的話,下江南的確早著呢,怎麼著也得十年之後。嗯,我一定要好好活著,爭取十年之後……唔!不求還能像這樣寵幸不衰,好歹也要保持在寵妃行列,削尖了腦袋也要擠進南下隨行的嬪妃名單中。
正想著,就聽譚鋒輕聲道:「安排好這些,最起碼也要一年時光,後年吧,朕希望後年我們可以成行。」
「噗咳咳咳……」
寧溪月被口水嗆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譚鋒:「皇上,這個……一年時間,是不是太倉促了些?」
譚鋒笑道:「朕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按照你想的,河清海晏之後再下江南,那最起碼要七八年甚至十年之後了,那時候朕過去,當真就只剩了勞民傷財,遊山玩水。朕之所以要後年去,就是為了激勵江南上下齊心,再者……看看這團亂麻在這一年能梳理成什麼樣,若梳理順了自然好,梳不順的那些,說不得便要憑藉朕的天子之威,一刀斬斷了。」
寧溪月不說話。又聽譚鋒道:「好了,這些事兒也不需多說,朕自有主張。倒是那案子如何了?朕特意讓於得祿過來稟報,你心裡可有了章法?」
皇帝陛下總算轉移了話題,寧溪月也大大鬆口氣,心中求神拜佛,暗道希望一年後皇上就忘了下江南這事兒,那我也可以免了千夫所指的厄運。因連忙道:「臣妾明白皇上所想,我也懷疑此事是和洛嬪之前的假孕欺君之事有關,只是我沒辦法前去查察,恰好母親在這裡,我就請她回去和爹說一聲,拜託爹爹在刑部的朋友,認真審查此案,希望能獲得點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