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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41:03 作者: 梨花煙雨
    寧溪月小聲道:「這種事情我哪敢撒謊?又不是活膩味了,不信皇上叫御花園的花匠來,一問便知。」

    這事兒她還真是胸有成竹,從穿越後,經常看見彼岸花,為此專門問過許多花匠。都知道這種花佛寺里喜歡種,只是佛寺叫的名字太高深,大多數花匠記不住,都叫它的俗稱蒜頭草。

    為了服眾,譚鋒便命人將御花園的花匠傳喚了來,一問之下,果然花匠也是這麼說。那還有什麼說的?曹常在裝逼失敗,落得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曹常在哭哭啼啼坐下,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偶爾看向寧溪月的目光,怨毒的令人心悸,只讓她十分無語,心想你個不識好歹的,姐沒把這花是地獄象徵說出來,就很不錯了好嗎?不然尋常人不知道這花的傳說,那些得道高僧怎麼可能不知道?要是皇上再召來問話,嘖嘖,宮中能留一個喜歡地獄花的女人嗎?你就捲鋪蓋回家吧,現在竟還好意思瞪我。

    彼岸花當初在現代可著實是火過一陣子,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寧溪月通過百度,知道了這種花學名叫做紅花石蒜,別稱龍爪花蒜頭草等等,另一個大大有名的別名是曼珠沙華,取自《法華經》中的梵語音譯,意思說它是天上之花,天降吉兆四華之一,據稱見此花者,惡自去除。

    但同時,因為這種花多喜開放在墓地之中,所以它是地獄之花的傳說更加深入人心。彼岸花,花開彼岸,何謂彼岸?自是黃泉。

    只是似曹常在這樣的女孩兒,平時哪裡會因為一朵花去了解它的種種?閨閣千金,更沒有雜學旁收之道,以至於曹常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才會在今日鬧了大笑話。

    在場的嬪妃中沒人知道地獄之花的傳說,寧溪月心存仁厚,沒有說出來,不然就憑曹常在今天這無心之語,雖不至於白綾毒酒賜死,但打入冷宮是綽綽有餘了。

    有了這一出熱鬧,眾嬪妃七嘴八舌議論了好一會兒,才聽譚鋒悠悠道:「這個遊戲還沒完吧?朕記得還有好幾個人沒說呢,怎可以不給人機會?」

    舒妃連忙稱是,於是遊戲繼續進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舒妃一直沒點寧溪月的名字,直到連那兩個答應都說完了,整個殿裡只剩下寧溪月一人,舒妃看到皇帝陛下向那邊望了眼,這才笑道:「抱歉,適才見寧常在吃得用心,我就沒打擾,只是如今就剩你一個了,倒是要請妹妹說一說你的喜好。」

    污衊,這是紅果果的污衊啊!

    寧溪月心中悲憤,暗道我難道是屬木頭的?吃一百個豆子不知豆腥味兒?因為吃,都出兩次丑了,我還敢吃?分明從曹常在之後,我連口果酒都沒敢喝,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得用心了?這麼紅果果的睜眼說瞎話,良心呢?讓狗叼去了?

    一肚子話卻只能憋著。寧溪月平靜起身,目光森然盯著桌上菜餚,如同盯著舒妃那個卑鄙陰險的女人,她正想著要怎麼開口,就聽譚鋒淡淡道:「朕倒也有些好奇,不知寧常在喜歡什麼花?據說有一種花叫做食人花,你知道嗎?」

    食人花?

    寧溪月只覺眼前一黑,抬起頭狠狠瞪了譚鋒一眼,心想我要是食人花,第一口就先吞了你。

    結果就見少年天子一臉愜意地靠坐在椅子上,唇邊帶著一絲冷冽笑意正看著她。

    第二十五章 擾人清夢

    宛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心中那些怒火頓時無影無蹤,寧溪月冷靜下來,沖譚鋒福了福身,沉聲開口道:「皇上,臣妾才疏學淺,並不知什麼食人花。不過臣妾也有自己喜歡的,但臣妾的品味大概有些獨特,我不愛那些花兒千嬌百媚爭奇鬥豔,只愛那翠綠欲滴生機勃勃的野草。」

    「野草?」譚鋒輕輕重複了一遍,眼睛微微一眯,銳利目光直射寧溪月,仿佛能夠直入她的內心。

    看什麼看?姑娘我就喜歡野草,不行啊?你那眼珠子就算是X光,也只能看到我心裡那片自由自在的大草原,哼!

    寧溪月默默想著,忽聽一個聲音尖銳叫道:「野草?什麼草?是狗尾巴草吧?」

    是曹常在。這女人真可謂反應迅速,還不等眾人從震驚中回神,她已經將炮口對準寧溪月開轟了。

    「狗尾巴草的確是野草的一種。」

    面對曹常在的諷刺,寧溪月竟煞有介事地點頭,一下就將對方後面的話都堵在喉嚨里。

    譚鋒有些憐憫的看了曹常在一眼,暗道你和她比詞鋒?呵呵!那女人的言辭犀利,是連朕都不太能壓服住的,你這個時候不說安分守己坐著,還要跳出來,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果然,就聽寧溪月滔滔不絕道:「但是,狗尾巴草雖是野草,野草卻並不等於就是狗尾巴草。千千萬萬株野草綿延開去,就是碧綠無垠的大草原。我愛野草,愛它們生機勃勃,只要給一點陽光雨露,便可無拘無束的瘋長;愛它們堅韌不拔,哪怕千斤巨石壓頂,從石縫裡,磚縫中,仍可看到它們不屈不撓探出身來;愛它們自由自在團結一心,風雨不能摧毀;愛它們能屈能伸……呃!沒了。」

    寧溪月明顯是演得太投入了,等到回過神發現自己把不應該說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為時已晚,只好硬生生停下,讓這段宛如抒情詩般的自述心意失色不少。

    嬪妃們顯然也對這個急剎車有些不適,舒妃甚至完全沒反應過來。寧溪月正想提醒她該做遊戲結束陳詞了,就聽一個冷冽的聲音道:「說下去啊,怎麼就叫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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